程老太太可不是什么善茬。
虽说住在慈安堂,可她却并不算慈爱。
对于两个儿子的培养,一大部分是有攀比的心理在里面。
她接受不了自己生的孩子没有别人生的孩子优秀。
程鸿乾程鸿坤两兄弟长大后,官场上并不如程鸿朗得意,但好在不用时常去边疆驻守,能留在老太太身边,守住一个“孝”字,这倒是比程鸿朗好上许多。
也让程老太太心中宽慰许多。
可现在,自家儿子和儿媳妇联合在一起吞了大房林氏的嫁妆,做出这种有违律法的事情不说,她这个做母亲的,连点肉汤都没喝到!
方才程南星那话一出口,老太太的脸就垮了下来。
“程南星!你别太过分!”
程鸿乾见老太太脸色不好,立刻上前呵斥。
程南星也不甘示弱:“我过分?二叔说说我哪里过分了?我只是想要回我母亲的嫁妆,便是过分了?”
程老太太阴沉着脸盯着堂下对峙的二人。
“星儿,你想怎么样?”
程南星挺直身板道:“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二婶婶这么做,或许也是有她的苦衷。”
“之前二婶婶花销掉的那些银钱,我就不要了,可这店铺田地
,二婶婶是定然要还给我的。”
说着程南星转头看向刘氏。
“不然的话,我也只能去告官了,我相信开封府能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决断。”
“等到那个时候,才是里子面子都不好看。”
程鸿乾目不转睛的盯着程南星,他深知如果现在不答应这件事情,程南星绝不会善罢甘休。
要是真的被她告上了开封府,那他在朝中就不要做人了!
用自家媳妇的嫁妆就算了,还用自家嫂嫂的嫁妆!
这传出去不是被人笑掉大牙了?
“好!我想办法还就是!”程鸿乾咬着牙说道。
“不……”
刘氏刚说了一个字,就被程鸿乾呵斥住。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紧接着程南星就从手中抽出一张白纸。
“空口无凭,二叔,还请你立个字据。”
程鸿乾闻言瞪大了双眼,半晌后才开口:“你让我立字据?你当我是什么?你当我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地痞无赖吗?!”
程南星看着义愤填膺的程鸿乾嗤笑一声:“二叔别误会,我并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为涉及到许多钱财,所以我才不得不这样做。”
“毕竟这也是我朝律法中明文规定的。”
程鸿
乾双眼翻红,看向程南星的眼神像是恨不得把她吞吃入腹。
过了半晌,他才伸手拿过程南星手中的白纸,用力在上面写下归还嫁妆中店铺田地的时间。
写完他丢下这张纸转身就向外走去,却被程南星叫住。
“二叔,签完字了,还没画押呢!”
程鸿乾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还是转身在这张纸上按下了手印。
拿到了有程鸿乾签字画押的纸张,程南星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样下来用不了几天,和善堂就能回到他手里了。
刚好就在季墨书科考完的那天,程鸿乾把和善堂近三个月的营收和契书都给了程南星。
程南星拿回和善堂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恢复了原来每月一次的义诊。
并且义诊还是由吴郎中坐诊。
程南星按照正常坐诊郎中的月钱给他发,但实际吴郎中也就每月月初和月末各来一天而已。
之前给程南星看诊的冯郎中在知道和善堂东家换成程南星后,也松了一口气。
“先生,怎么了?”
一旁跟着程南星忙前忙后的清月看着站在门口的冯郎中问道。
冯郎中摇摇头:“没怎么,只是觉得现在东家换了,我也能过的舒心一点。”
“以前的东家不好吗?”清月停下手中的活计继续询问。
“对我们自然是好的,只是之前的东家,收药材的时候想尽办法压价,卖的时候又想办法卖高价,基本上着和善堂就成了那些商贾官宦人家的药堂了。”
“作为一个郎中,是最看不得病人受苦的。”
说着冯郎中看向站在和善堂门外和吴郎中一起做义诊的程南星。
此时的程南星正和面前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说话,眼中嘴角满是笑意,整个人都在发光。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做好一个药堂。”
听着冯郎中的话,清月也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我们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她的话音刚落,街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片刻后,一匹乌黑油亮的高头大马就停在了和善堂门前。
马上的男人翻身下马,直接坐在了程南星对面。
“你这人,不知道排队——”
原本排队等着义诊的人皱着眉上前正要理论,却被男人转头的一个眼神逼退。
那双墨绿色的瞳孔,看起来像是两团荧荧鬼火。
“我有伤,我先看。”
云朗行开口道。
准备理论那人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