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朗行躺在床上眉头紧锁呼吸粗重,身体滚烫,满头满身都是汗。
腰腹上的伤口还在向外渗血,但是并没有化脓,这说明程南星开的药和缝合的手法都没有问题,应该是护理不当又剧烈运动导致里面有些已经长好的地方再次撕扯开,最终出血发炎。
确认了人无大碍后,程南星稍稍松了口气。
看来即便医疗水平如此低下,她的医术也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应沧,你派人带秋鸿去打些热水来,然后准备几个柔软的帕子,现在外面开着的药堂可能不多了,你再找几个人出去,看能不能买些南蛇藤、三七、麝香、重楼、冰片来。”
“是!”
应沧点了头刚要出去,程南星就把他叫住:“你不用去,交代别人去,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应沧怔了一下,随后把刚才程南星交代的事情告诉了那个侍卫,侍卫走后他走到程南星身边。
“三小姐,您有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程南星从旁边地上捡起云朗行的里衣给他披在身上,转头看着应沧:“他受伤这么严重,为什么不请郎中来?”
对于这个问
题,应沧也有些无奈:“我们将军不让请,他说原来在军营没有郎中的时候也挺过来了,找个郎中来问东问西的反倒让他心烦,耽误伤势。”
“他晕着和你说的?”程南星追问。
“晕、晕之前说的……”
“哎。”程南星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们都是死脑筋,那晕了之后请个郎中来不就行了?他什么时候晕的?”
“用过午饭之后。”
“用过——”
程南星这下是彻底无语了。
合着云朗行在床上晕了大半天了,府里这几个汉子除了把他伤口溢出来的血擦掉之外,什么都没干。
刚好这时秋鸿端了热水回来,程南星把手伸向她:“帕子。”
秋鸿把水盆放在地上:“小姐,没有帕子,我问了刚才带我出去的那个侍卫王二,他们只有这种布。”
布就布吧。
程南星本着没有就将就的心理接过那块布,却没想到这布糙的和麻布差不多,就连寻常布匹店里卖的棉布都比不上。
“就这样的布?”程南星转头看向应沧。
应沧点了点头:“三小姐,这是我们府中最好的布了。”
用这砂纸一样的布去擦伤口,伤口不发炎就见鬼
了!
程南星长叹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绣着天南星的帕子丢到了水盆里,随后开始用这块帕子给云朗行擦拭伤口。
等到血不怎么渗出来了,程南星就把原本侍卫给准备的沾了止血药的布带放在了伤口上。
此时云朗行的呼吸也平稳了许多,可眉头还是紧拧着。
之后她便让秋鸿一盆盆的拿水,一遍遍的给云朗行擦拭脖颈手臂降温。
擦了半晌,被打发出去买药材的侍卫才回来。
“三小姐,我们跑了几个药堂,你说的那些药材差不多都买好了,只是、只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冰片没有买到。”
侍卫抱着大包小包的中药气喘吁吁的说道。
“没关系。”
程南星起身接过药包。
“天然冰片不是这么好找的,没有就没有吧。”
“你们去寻个大碾子来,碾子你们府中总有吧?把这些要给碾成粉末。”
应沧低头看了看那些药材,随后挽起袖子,转身拿了一个空盆和一块石头进来。
“碾子确实也没有,但是我有的是力气,把这些草药碾碎了应该不成问题。”
说着他就把那些草药都倒进盆里,开始用石头碾了起来。
再程南
星震惊的目光下,原本根根片片分明的草药,就这么在那块石头下变成了粉末。
“三小姐,给。”
程南星接过盆,里面的粉末看起来比碾子碾出来的还要好。
她咽了咽口水,随后抱着盆默默回到床边。
把原来的布带拿下来后,程南星用崭新的布带在粉末里面滚了两圈,放到云朗行的伤口上轻轻按了两下。
这两下痛得云朗行抓紧了床上的被单,可人却依旧没有醒。
沾了药粉的布带被按在伤口上后,程南星就要用一块新的白布重新包裹住伤口,可这云朗行重的像是一块石头,怎么搬都搬不动。
“你来——帮我一下——”
程南星的脸憋得通红,转头对应沧说道。
在应沧和那个叫王二的侍卫的帮助下,程南星才给云朗行包扎好伤口。
“呼……呼……”
等这一切做完,程南星也已经是全身的汗。
“这些药粉你们找东西盖起来,两天换一次,今天他的伤口变成这样,一定是做了什么大的动作,等明天他醒了告诉他这几天不能下床,明天早上我还会来看。”
说着程南星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起身便准备走。
应沧见状立刻追了出来:“可是三小姐,我们将军的性子你是知道的,我说他不一定会听啊!”
程南星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