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朗行的口中,程南星得知生母林氏是因病去世的。
和原主一样,是先天性心脏病。
林氏的三个孩子里,只有原主遗传了这个病。
“当时请来的郎中说,因为生育了三个孩子,大娘子的身体已经虚不受补,在加上突发心症,当晚就走了。”
说起这个事情,云朗行攥紧了拳头,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
他自小不知父亲是谁,母亲去世的也早,一路逃难讨饭进京被程鸿朗捡到,当时的林氏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但还是对他关怀备至,这种关爱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当年林氏病重,临终前把云朗行叫到身边,再三嘱托他照顾好程南星。
她的三个孩子中两个都已经长大,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年纪尚小的程南星。
云朗行跪在林氏面前起誓,会用生命守护程南星。
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履行着在林氏病榻前许下的承诺。
他看着程南星,墨绿深邃的眼中翻涌着不知名的情绪,悲伤和渴望交织,最后全都投射到程南星的身上。
听着云朗行的话,程南星先是有些可怜原主,紧接着就琢磨出一点不对味儿来。
林氏出身悬壶世家,祖上三代都在宫里做御医,从小可以说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怎么可能会虚不受补呢?
云朗行也说,为了调理身体和治疗心症,
林氏每天都要喝数不清的汤药,身体看着也一直不错,突然就病倒了,半个月都没挺过就撒手人寰。
如果真的是调理的不好,那林家这个悬壶世家的称号未免也太水了?
“……若是大娘子能看到小姐现在的样子,也会安心了。”
见程南星许久没说话,秋鸿出言小声安慰。
虽然程南星从未说过对亡母的思念,也有刘氏对她呵护备至,可从小跟着程南星一起长大的秋鸿知道,小姐的心底,还是渴望亲生母亲的关爱的。
“只可惜大娘子走的早,也没给小姐留下什么念想……将军府里甚至连一个画像都没有。”秋鸿有些遗憾。
云朗行闻言眉头紧锁:“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留下?”
程南星闻言抬头有些疑惑:“什么?”
“你母亲去世前,给你留了东西。”云朗行万分笃定:“她把嫁妆分了三份,你们兄妹三人一人一份。”
林氏娘家家底雄厚,林氏又是嫡女,出嫁时候的嫁妆肯定不少。
可分嫁妆这么重要的事情,从未有人提过半句,原主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这件事情的印象。
就连原主一母同胞的兄姐都没说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程南星疑惑的望向云朗行,这人该不会是在诓她吧?
云朗行答道:“那日你母亲找过我后,又让我找了二房大娘
子去,我站在门外听的真切,说是她走了以后就是二房管家,把这些事情都托付给了二房。”
可程南星脸上的表情愈发疑惑。
云朗行见状脸色微微一沉,他咬了咬牙后说道:“你不知道这件事?”
程南星摇了摇头。
云朗行面露愠色:“当初你母亲说的清楚,将军征战在外,这件事情只托付给二房,若是你们全然不知,定是二房私吞了这份嫁妆!”
话音未落,云朗行就转身奔上山,看这架势是要去三清观找刘氏对峙。
“站住!”程南星忙不迭叫住他:“就算你去问,他们肯定也不会承认的。”
云朗行这人和他的长相一样狠厉,他转身的瞬间程南星都能看到他手臂上暴起的青筋。
看着闻声走回身边的男人,程南星不由得一阵后怕。
要是他真的上去找到刘氏,这一拳能直接把刘氏打死吧?
云朗行压着着怒火,面容因为怒气有些扭曲,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猛虎。
“不属于他们的东西,就应该让他们吐出来。”
程南星在秋鸿的搀扶下站起来,轻声安抚道:“东西肯定是要拿回来的,但不是用蛮力。”
“你都说了,我母亲在给二房托付这件事情的时候,周围只有你一个人,那她们自然是怎么耍赖都可以,甚至可以栽赃给你。”
“我
们得让她们自己把东西吐出来。”
上了几级台阶,程南星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云朗行:“你要是还能记得当初我母亲和刘氏说过的话,回去在纸上写一份然后放起来,做旧些,能看出些年岁来,到时候拿出来还能当证据用一用。”
刘氏能自己把嫁妆吐出来最好,要是她不愿意归还,那就只能再用些别的办法。
此话一出,一直在后面追随着程南星的热切视线开始飘忽起来。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程南星问道。
“……”
“我不识字。”
半晌云朗行才从牙缝儿里挤出这几个字。
哈?
程南星停住脚步。
她怎么也没想到,顶着“云朗行”这样名字的人,竟然是个文盲?
虽说程家大房是武将出身,但也很在意学识涵养,家中子女都上过书塾,就连仆从也是识文断字的,秋鸿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