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本就不是能藏得住心思的人,见安乔这样问,他哥的名字就要脱口而出了,但在最后一刻还是及时止住。
他别有用心,但仍明目张胆甩锅,“小嫂子,我哥那人吧,你可能不太了解,挺凶残的,没经过他同意,我要是生事儿,小命指不定就丢这里了!”
安乔不好再问,“不好意思啊,那您就当我没问过。”
郝俊年轻,思维活跃,没两天便和营销部的员工打成一片。
他深谙其道,八卦最佳的来源地永远在女人。
而讨女同事的欢心,花言巧语,他手到擒来,果然想知道的答案便事无巨细都落入了耳中。
对邓致圣的所作所为,郝俊嗤之以鼻,越发看他不顺眼,时不时就要怼上两句,瞧他一脸吃瘪的样子,郝俊才感觉快活些。
如此,邵奕便对一切也了如指掌。
郝俊虽学的管理,但从未上心,实战经验更是没有。一遇到工作中的问题只会给邵奕打电话,“哥,这事儿要咋办?”
很多时候,在邵奕看来,那问题简直不叫问题,反而是他更像个白痴。
邵奕忍住一脚踹死他的冲动,“这些年你出国净带身子,不带脑子了是吧?”
郝俊低着头,“脑子也带了,就是带得不多。”
然后站在那乖乖让他骂。
郝俊只剩邵奕这一座靠山了,他总不能再自断后路,反正他也知道,等他哥骂累了,还是会教他。
郝俊脑袋瓜子灵光,多数时候,邵奕只需点拨一两句,他便能很快明白。
几次会议中,郝俊提出的方案都将邓致圣各方面碾压,对营销的策略看上去要比邓致圣眼界高出很多。对内,相比邓致圣的重拳出击,他方法又要柔和许多,既提高了员工的积极性,又增强了部门的凝聚力。
这天,两人在会议中又因商务科与报价室的绩效争执起来,邓致圣因常与商务科的一起出差谈判而更偏向于商务,郝俊却认为报价室同样功不可没,又因安乔位列其中,更理所当然帮其争取。且邓致圣越挺商务,他便越要打压,以搓他锐气。
两方争执不下,几个副总也拿不定主意,都看向卓航。
卓航心中其实早有定夺,并不想让一方过于安逸,沉吟道:“岗位不是决定薪酬的标准,不管是商务还是报价,公司只看业绩……”
邓致圣面色阴郁的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一进办公室门便将手里的文件摔在了办公桌上,还没喘口气,便有人推门进来,“邓主管,这是刚按您要求调整的绩效工资表,电子版我已经发您邮箱了。”
邓致圣看了眼递过来的纸张,气息不匀,“放这吧,你先出去。”
等人出去,他坐在办公椅里好一会才翻开表格,打头的,千篇一律都是商务口的人。
曾经这样的分配没人指手画脚,如今却行不通。
他越想越气,想起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什么小嫂子,喊得那么亲。
邓致圣冷笑,冠冕堂皇!还口口声声一视同仁,全他妈放屁!不就是变着法儿想讨人欢心么?!他还就不能让那小子如愿了!
动不了郝俊,邓致圣便从安乔身上下手。他想,压榨下安乔,那小子总不至于明面上跟他硬杠。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等他将调整过的绩效表报给郝俊审核时,他还真跟他硬碰上了!
两人在办公室里吵得不可开交,连卓航都闻讯赶过来。
郝俊态度很直白,就是要提高安乔及报价科人员的绩效系数。
邓致圣坚持己见,一方面咬定新的表格已按照会议要求做了调整,一方面内涵郝俊假公济私。
卓航坐收渔翁之利,让两人分别提出更合理优化的内部薪酬分配方案。
邓致圣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又不甘心方案被驳,心腹面前许诺无效,以后管理起来会很麻烦。
而郝俊转头就去找邵奕。
是夜。
邵奕从外面应酬回来,一身酒气。
洗完澡,他把了两下头发,换上一身丝质睡衣,海蓝的色泽,衬得人深沉又稳重。
走进书房时,他额间的湿发还悬着水滴。
他神情专注地盯在面前斜放的超薄显示屏上,言语里却又透着几分慵懒,“这种事,公平公正就是了。”
郝俊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气道:“关键就是那姓邓的故意的!”说完又窝进沙发里,“哥,你说能收了他的话语权么?”
邵奕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声音淡而无情,“不能。”
“那怎么办?总不能打他一顿。”
邵奕闻言,只想撬开他的榆木脑袋看看。他将手中的鼠标一推,扔在一边。沉默两秒后,又从抽屉里掏出根烟,夹在指间,同时身体轻轻向后靠,长臂顺势捞过桌角的银色质地打火机。
邵奕不急着点燃烟,反而双腿悠哉地交叠起来,看向郝俊,神色漫不经心。
他歪着头将烟点着,然后才幽幽提醒,“你可以赋予所有人话语权。”
郝俊没懂,“那怎么行,小嫂子这人吧,我看着挺好,但是在公司里挺不受女同事待见的,要真都有话语权了,我怕她会更惨,白白替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