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乔的脸刷一下惨白,又听他笑,“安小姐口中熟识的程度,还真令人好奇。”
没什么情绪的语调里,嘲讽的意味尤为明显。
安乔浑身血液一阵翻涌。
那一夜,于她而言,除了疼痛,便只剩伤害。曾经在无数个日子里,她食不知味,夜不能眠,避他如蛇蝎。甚至愤恨之时视他为人生中的一道污点!
他怎么可以、怎么能用如此放浪的神色,言语轻浮的在大庭广众下提及?!
安乔面红耳赤,“你、你太过分了。”
“过分?”邵奕脸色不好,“安小姐莫不是忘了,当时出力的人是我,爽完就翻脸不认人可是你!”
“你!”
安乔严重低估了男人流氓起来的程度,她气得白净的小脸一阵红一阵白,莹润润的眼底逐渐蓄满泪水。
从认识他,她便知他是一株毒,一旦染上无药可救。不到万不得已,她根本不想沾染他!
多年来的爱慕,她藏得那样好,那样隐秘,终究还是被他伤了。那种痛,体会一次便罢,她再也没有勇气浅尝第二次。
可这些,对他就像是个笑话,在谈笑间随时随地可以抛出来……
她手心溢出汗渍,两根手指紧紧搅在一起。
也对,银杏城里等着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连处长家的女儿想求亲都如此卑微,何况她呢,她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当真?!
安乔努力憋回眼底的脆弱,她扬起下巴,尽可能维持住最后的一点尊严,“可能是我当时年纪小,表达得不够清楚,才会让奕少有所误会,不过没关系,您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再澄清一下。”
她竭力控制着声线,不要有起伏,“当时我并不知道房间里的人是奕少,我一直以为是别人,所以才会进去。至于是谁,我想奕少应该也很清楚。如果早知道是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进去。”
她没有去看男人风雨欲来的面目,眼神空洞地落在一桌残羹冷炙上,甚至还轻扯了下嘴角。
她说:“上床这件事,另一半究竟爽没爽,想必奕少是不会知道的。曾经不说是有所顾忌,如今我倒很乐意把当事人的想法告诉奕少。”
她抬头,直视他,“很多时候你再努力,别人也未必爽得起来!”
安乔话音未落,男人手中的玻璃杯瞬间脱手飞了出去,砰一声撞在他身后的墙上,玻璃渣淅沥沥溅了满屋子面砖。
冯灿被突如其来的一响吓得惊醒,醉眼迷蒙间,就见邵奕浑身戾气,眼神冷得骇人,又看安乔,她惨白着一张脸,像只红眼小白兔,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冯灿口齿不清道:“阿奕,你喝多了吧?!”
邵奕抿着唇一言不发,愤怒的眸子里一股遏制不住的怒火,恨不能将眼前的女人吞噬。
冯灿意识到不对,甩了甩头,稍清醒些对安乔道:“小乔,他喝——”
“奕少,”安乔打断他,神色极为平静,“以后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就算将来遇到,也希望能给彼此留点脸面,装作不认识吧!”
邵奕额头青筋鼓动,面如乌云压顶,胸膛也隐隐起伏。
安乔起身,“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冯灿彻底清醒,“嗳,小乔……”
他身形不稳,拉住她,“阿奕、阿奕他喝多了。”
安乔心底一片苦涩,强撑到现在,一下子情绪没把住,两颗硕大的泪珠毫无预警滚下来。
偏偏此时,邵奕声音冷酷又无情,“让她滚!”
冯灿怔愣下,回头,“阿奕,你疯了?!”
安乔抽回胳膊,白润润的面庞更加泛白,头也不回出了包厢。
都说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这话对安乔来说一点不假。
她一早到公司,卓航便告知她,她拉得九章台项目,上午就要和乾源建设正式签订分包合同。
卓航答应她,白纸黑字到手,再奖励她两万现金,虽说与之前应允的有出入,但比起同仁,她已算虚拿了不少。
总算是件称心事,安乔脸色缓和不少。她盘算着,等着两万到手,加上这个月的工资,正好能有个两万五,终于可以将剩下的高利贷全部还清了!
邓致圣从外面回来,推门便见到她在刺目的阳光下,一笑倾城的模样,不由愣住了。
身后的然姐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他缓过神来,走到安乔边上,“你来我办公室。”
安乔有些诧异,自那日之后,他再不曾找过她,甚至连工作都刻意不与她接触,今天有些反常。
安乔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跟着他进了主管单间办公室。
一进门,邓致圣就将门关上,“你坐。”
安乔道:“不用了,邓主管找我什么事?”
邓致圣伸手要去按她双肩。
她心惊避开,找了个离他最远的沙发坐下来。“邓主管,有事您说。”
邓致圣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决心,“小乔,你上次跟我说的,我有很认真的思考,首先,我感谢你能向我主动坦白,这也恰恰说明,我在你心里有一定的分量,我给你的感觉,是值得你信任,值得和托付的……”
安乔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