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风未弦眉头微抽。
林婉英原本笑着,立刻神色大变,惊骇交织,青白惨淡。
“见过昭王殿下。”,众人齐声道礼。
希宸御长身玉冠,紫衣青衫,神情似笑非笑,径直走向了风未弦。
“王妃安好。”,希宸御贴近了她,柔笑着开口,低垂着眼。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她耳中,幽幽低语。
“安然无恙。”,风未弦正要曲身,希宸御立刻止住了她。
“王妃,不必多礼。”
希宸御执拗着挡了她的动作,双眸清亮,唇角笑意隐约。
风未弦敛下眼,只得弯了弯嘴角。
希宸御收回眼,瞥向林婉英,喑哑出声,“刚才,是你?”。
林婉英冷汗直冒,唇色苍白,立刻半闭上眼,颤抖着回答。
“回殿下,正是臣妇。”
希宸御蓦地嗤笑一声,满是轻蔑。
“就是你,胆敢质疑王妃?”,希宸御沉下眼,声线里满是杀气。
“臣妇不敢!”,林婉英立刻跪了下去,眉头扭曲。
风振健瞧见着希宸御的反应,低下头,连忙训斥道。
“还不快跟殿下赔罪!”
风未弦眉头微挑,眼中带上几丝玩味。
希宸御感知到了风未弦的情绪,唇角笑意更深,斜眼瞟了一眼风振健,没有揭他的茬。
林婉英立刻梨花带雨,磕起头来,“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风安仪退在一旁,埋着头,噤了声口,只微微抬眼,视线瞧见了母亲的动作,半阖住眼皮,掩去了眼中的算计和不甘。
风振健黑着脸,训斥着林婉英,一双眼里,却隐含着怒气。
祁远山却突然开始煽风点火。
“殿下所言极是。”,祁远山面上笑容肆虐,望着风未弦,眉头一挑。
希宸御脸色霎时暗了下去。
再次睁眼,眼底,一片血红。
希宸御勾着唇,只眸中幽深阴暗,“本王还要多谢祁公子,送了王妃,这些料子。”。
“殿下不必客气。”,祁远山径直接过话头,从善如流。
希宸御幽幽盯住他,嘴角咧开更大,“只是,本王瞧着,怕王妃觉得太少,今日特地送了多些的来。”。
风未弦登时转眼望着希宸御,微微疑惑眯起眼。
希宸御对上风未弦探究的视线,悠然一笑,轻一挥手。
“抬进来。”
众人一俱转眼望着门口。
门外,又是许多宫人,抬着流水般的箱子,慢慢走了进来。
风未弦眉心微动,唇角有些抽搐。
箱子打开,各色绸缎丝锦,纱罗素织,染蝶绣凤,千颜万色,美不胜收。
每一匹料子,都晶莹得不似凡俗之物。
有帝都时兴的秋罗锦,凤镶丝,也有大盛首屈一指的织缎珍品,浣烟纱。
在场的女眷,纷纷都看直了眼。
风安仪静柔似水,嘴角含笑,望着那些料子,袖中涂着丹蔻的指尖,狠狠陷进手心里,甚至,出现了裂痕。
“王妃,可还满意?”,希宸御绕过眼,等着风未弦的反应,笑意柔和。
“这些料子,都是来自大盛的各个织造局,件件精品,想来,王妃必定欢喜。”
风未弦声音很轻,“嗯,多谢殿下。”。
“妾身……很喜欢。”
风未弦敛下眼,掩去了眼底的风暴。
希宸御此举,她知道是为何。
明明要远离他,却仍旧按捺不住那些隐秘的心思。
希宸御满意收回视线,“抬到王妃府里。”。
人潮如水褪去,大堂里又剩下了刚刚几人。
“殿下果真阔绰,与王妃殿下,真是天作之合,琴瑟和鸣。”
祁远山又开了口,却依旧视线落在风未弦身上,唇角弧度轻佻,隐含着挑逗。
希宸御笑面邪魅,眉眼间隐含着杀意,“这是自然。”。
两人对望着,视线间,似乎电光火石,兵刃相撞。
风未弦瞧着两人,随后跟着希宸御的视线,对上祁远山的瞳孔。
一双含情眼,风流尽数其间。
风未弦眉头微挑,淡淡收回视线,悄悄伸出手,扯了扯希宸御的袖子。
希宸御身子忽地一僵,转眼,看着风未弦,唇角笑容温和乖顺。
祁远山见了两人的互动,垂下眼,忽地轻笑一声,“如若无事,那小生就先行告退了。”。
风振健忙地出声,“有劳祁公子。”,立刻示意小厮,迎到了祁远山身旁。
“祁公子,请。”
祁远山略微颔首,又望向风未弦,笑容中多了几分兴味,“殿下,小生告退。”。
希宸御依旧盯住风未弦,不曾将视线分给他。
祁远山垂下眼,似乎隐约一声嗤笑,拂袖离去。
大堂里,又是一片寂静。
风府众人,皆不敢吭声,都看着希宸御。
“我倒突然想起来了。”
耳边,希宸御忽地一出声。
“嗯?”,风未弦望着他,眉角微挑。
希宸御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