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的牢狱之中,作为大牢看守的孙德胜一听到动静儿立刻就跑了出来。
那一脸谄媚的模样,和在这牢狱之中被称之为辣手无常的名号,可是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爷,这怎么有时间来咱们这污秽之地了。
若是需要提审哪个人犯,爷只需要让人知会一声,小人自会将人送到爷的面前。
这误会之地肮脏,可是莫要脏了爷的脚面儿才是。”
带着些许北方口音的孙德胜一边用那满脸的谄媚笑容奉承着面前的京兆尹杨容。
另一边则是直接脱下了自己那视若珍宝的外袍就这么扔到了杨容面前的地面上。
只因为这里有一团污泥,而孙德胜害怕这杨容一不小心脏了自己的鞋子...
看到孙德胜如此模样,那杨容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当然也没有因为这个而感觉到有多么的自豪。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也是没有半点的变化,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只是在踩到那外袍之后,语气有些不冷不热的问了起来。
“那西北送来的老卒呢,不是说这家伙是个刺儿头么?
可被你收拾过了?”
“爷说的是,那老家伙的确是一个刺儿,不过...嘿嘿...”
听着那一脸不太好意思的小神经,这杨容反倒是忍不住有些惊讶了 。
“怎么...听你这动静儿...好似是没有对那老卒出手?
难道你孙德胜也有恻隐之心?
若是如此....你可是有些对不起你这辣手无常的名头,让这牢狱之中的人轻看了的。”
杨容此时带着些许笑容说着这般“揶揄”的话语,倒是让那孙德胜忍不住将自己的头颅低得更加的严重了。
“爷....”
“怎么,你这个让京兆尹大狱之中的这个辣手无常都如此的心软了,看这样子那老家伙似乎真有几分可取之处了。
走吧...让本官去看看他。
去看一看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才能够让你孙德胜都忍不住心软!”
在杨容的冷哼之声中,一行人也朝着这京兆尹的大牢深处走去,同时也是那西北来人的牢狱之中走去。
沿途的牢狱之中有着数不清的囚犯,当他们看到了这京兆尹之后立刻就激动了起来。
有的抓住机会在不断地哀求甚至是诉说着自己的冤屈,也有的在疯狂的怒斥谩骂。
更有甚者,哪怕是杨容并没有将目光放到他们的身上,当杨容从他们的身边走过的时候仍然是吓得他们瑟瑟发抖...
在那长长的甬道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一座同样腥臭中带着无数污秽的牢狱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
同时那里面的几名囚犯也是神情各异的看着面前到来的这些人。
“这位乃是我武朝的京兆尹,今日特来提取人犯苏大,尔等快快让开,莫要惹得什么麻烦上了身!”
当众人停下脚步的同时,这牢狱之中的牢头孙德胜也是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沉声厉喝之下,让那些神情各异的犯人们立刻乖乖的让开了自己面前的道路,一个个老实到了极致。
那模样,简直就是乖宝宝一般。
从他们的态度上,也能够让人感受到这杨容既然能够稳坐京兆尹这个位置,就说明...他身边还是有不少能人的。
牢狱的大门直接被人打开,一名面容看着就很苍老,身形有些过分消瘦,甚至浑身还脏兮兮的老者就这么被孙德胜亲自带了出来。
这老者走路似乎还是有些大气,但是身形已经佝偻的不成样子。
瘦弱不堪的身形,加上已经已经彻底被压弯了的腰背,看上去充满了颓废之气,仿佛过不了多久就会直接撒手人寰了一样。
“他就是西北来的那名老卒?当初是犯了什么事情来着?”
“回爷的话,这案卷上是说这人当年乃是凉州阳关戍军都伯,因旧伤复发,加上年迈体弱不得不退出军务,从而转回家乡务农。
此人在路上曾经见到过一个小小的乞儿,从此就将那乞儿收入了自己的膝下养着。
原本这一对儿“父子”也就是过着安稳的日子。
但谁料到那小乞儿长大之后竟然是一个暴虐的性子,何人斗殴之下不小心将人给活活打死了。
而这老家伙为了不让自己那孩子...便将那尸体给寻找地方掩埋了,然后护着那长大了的小乞儿直接逃走了。
雍州顺昌县负责主理此事,一来对那逃窜的小乞儿发动了搜查之令。
二来将这老卒拿下,其一罪是掩埋尸体,其二罪则是帮助元凶逃窜。
因此....”
“这两样就算是加在一起不过就是数年的牢狱之灾加上些许徭役罢了。
最多也不过就是罚金外加刺面,他连流放都算不上,送到京城来干什么?
等着秋后斩立决么?”
杨容作为京兆尹,自然也是熟读律法之人,对于这点罪过他心中自然是已经有了几分明悟,知道这罪过可绝对不会将人送到京城的。
那可是等着处斩之人才有的待遇,就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