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我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李伟文。
李夕瑶出事了，她能出什么事情？
李伟文长叹口气，直接将自己手中的咖啡放下，然后点上一支香烟，不顾程欣皱眉，深吸口烟，然后重重地吐出厌恶。
“你知道瑶瑶在哪里吗？”
我下意识摇摇头，可李伟文却死死地盯着我，过了很久，才淡淡地吐出一句话：“现在不是隐瞒的时候了，你知道瑶瑶要去哪里吗？”
“去哪里？”
“她说她要去法国，永远也不回来了，她想要出国了！”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伟文。
“不会的，李夕瑶应该不会这么做的吧……”
这话说到最后，我的语气从原本的坚定变为了担忧。
我想起了之前和李夕瑶在一起的时候，她对我说出过的一句话：周沐，你知道吗？我是被囚牢束缚住的金丝雀，我想要逃离，逃离我所认知的一切，假如国内不行就国外，人间不行就地府，我愿意为了我的自由付出生命的代价，假如最后你离开了我，我也不会挽留，我直接一个人离开，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成为你不可泯灭的回忆。
这话是当初我喝醉的时候，李夕瑶对我说的，之前我并不放在心上，现在看来，李夕瑶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先生！”
李伟文的声音变得激动起来了，他死死地抓住我的肩膀，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周先生！我知道，我和我爱人叫不回来瑶瑶的，虽然我们是她的父母，但她对于我们，永远都没有对于你亲近，我想要给她自由，但我不想要她出国，我了解瑶瑶，一旦她出国了，迟早会出事，异国他乡的，出现问题，我们压根就没有办法，而且她也永远都不会回来了……你能让她回来吗？回到上海，回到这里的一切？”
我沉默了，也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过了很久，我重重的吐出烟雾，意味深长的问了句：
“当初，是你们放她自由的，现在你们又想要让她回来……你们的转变也太快了，而且，你们现在的状况，基本上都是靠着尹悦心支持着的，你们认为，现在的你们，让李夕瑶回来，真的是好事吗？”
李伟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了，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发出“砰”的一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我。
过了很久，他闭上眼睛，苦笑了起来：“瑶瑶不能离开，她要是出国了，迟早会出现问题，她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难道还没有发现吗？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大家的庇护下长大的，之前有我们帮她，后面逃出去的时候又你帮着她，现在要她一个在温室环境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突然去异国他乡，会遭遇什么，我不相信你真的不知道！”
我低下头，嘴中还在“吧嗒吧嗒”地抽着香烟，心中不断地思索着李伟文说的话。
其实李伟文说的没错，李夕瑶真的很容易被骗，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独自生活过很长时间，从我了解她开始，她一直以来都是靠着别人生活的，之前刚刚见到她的时候，甚至都要在湘西饿死，靠偷手机过日子了，后面也是云念给她住所，去旅行的时候也是我带着她。
我一直以来都把她当作是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可现在想来，她这都心智成熟的话，也不会做出这么多惊世骇俗的举动了。
我就这么默默地叼着香烟，其实我的脑子里面什么也没有在想了，我只是在发呆，直到嘴中的香烟燃烧到了尽头，烫到了我的嘴唇，我才回归神来。
我看着一脸期待的李伟文，下意识问了句：“她什么时候离开？”
“下个礼拜五的机票，从成都出发。”
我没有在说话，站起身，不顾她央求的眼神离开了，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她的决定，我用什么插手，假如我让她回来了，何尝有不是另外一种伤害，一种不可泯灭的伤害。
明明我知道，让她离开是错的，可我也知道，让她回来是错的。
但李夕瑶的性格，她一旦有了决定，除非真的出现了意外，不然不可能阻止，那么两个错误的选项，我又该怎么办？不过做什么，都是错误的，那这种选择，真的有必要吗？
“沐哥，你怎么了？”
走在路上，涛子似乎察觉出来了我的异常，他狐疑地看着我。
我故作无所谓地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但此时我手中却捏着一份文件，这是李伟文签署的合同，但我并没有拿下合作的开心，只有无奈的滋味和压抑。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打开手机看了看，发现是李夕瑶发来的消息。
“周沐，我想要离开中国了，我想要去国外看看，想要去看看异国他乡的景色，利用这些东西，来掩盖我内心的过去，要是你还在我身边那该多好啊，或许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