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的上午是多么的透彻,没有上海的繁华,没有车水马龙,只有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逼近夏天,知了还在不断地叫着,拼命的想要为自己的生命发出怒吼,此起彼伏,而在小区的阳台上,我麻木的坐在阳台上,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环境,
头疼,剧烈的头疼,就好像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
此时我的嘴唇干裂得吓人,我浑身酸痛得厉害,我想要动弹,可我却没有动弹半分,我的心中充满了疑问。
我没死?
难道真的是祸害遗千年吗?
短暂的愣神后,我苦笑了起来,笑得很癫狂,笑的就像是个疯子,不,或许,我就是个疯子。
此时我的嘴巴里面甜甜的,我刚刚张嘴,强烈的呕吐感让我趴在了地上,身子不断地颤抖,我的肌肉在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抽搐了起来,身上满是痉挛传出的剧痛。
过了很久,才恢复了平静,我艰难地爬起身,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胳膊,不敢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我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药,充满了不敢置信。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我肚子里面出现了无明火,我重重地将药瓶丢在地上,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滚了出来,其中一颗药滚在了我的脚边。
我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有点眼熟,我放在嘴巴里面咬了咬,甜滋滋的,竟然是白色的糖果,只不过长得有点像安眠药罢了。
我呆滞在了原地。
过了很久,我默默站起身,弯下腰,捡起那个药瓶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放在嘴中,发现里面都是糖果,只有最顶上的一层是药,还少得可怜,昨天我应该是酒喝多了,才没有察觉出来。
我沉默了,就像是个傻子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
过了许久,我发现在药瓶里面,还扣着一张字条,我赶忙扣下来,仔细地看了看,发现里面写着一段话。
“周沐,要永远快乐,要好好生活”
这字迹,我就算是死了,也可以记得。
这是齐晴的字迹。
我的眼泪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就好像是控制不住似的,不断地滴在地上,我此时的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齐晴了解我,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了解我,这是我们认识近二十年的默契。
在这一刻,我的内心闪过了自责,深深的自责。
我低下头看着酒瓶子,对于内心发出了质问:“我到底在做什么?”
我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红着眼睛笑了起来,我将地上所有的“药”全部都装好,然后拿着药瓶子丢尽垃圾桶,最后将没有喝完的酒也丢尽垃圾桶。
便带着香烟离开了。
……
第一次接近死亡,我的内心终于是发生了改变。
我就这么麻木地走着,走着,我不知道我在寻找什么,就是这么走着,我想要寻找我活着的意义。
我带着卫衣的帽子,让阳光不能袭入我的脸颊,让我的脸颊遮挡在阴影之下,或许,我应该活在阴影中,羡慕着别人美满的生活,窥视着别人的美好,成为一只随时可以消失的老鼠。
渐渐地,我走累了,我随便找了个阶梯坐下。
我点上一支烟,默默地抽着,深吸一口,将香烟过肺,我感受着尼古丁对于我身体的刺激,我才可以静下心来。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过着相同的生活,麻木昏暗。
我常常在齐晴的墓前聊天,在堂哥的墓前发呆。
虽然这种日子无聊,单调,麻木,但我想,这或许才最适合我的生活,为了彻底和过去断开联系,我将自己的手机卡掰断,丢入新安江。
时间渐渐流逝了,我不知道日期,因为对于我来说,每天都是一样的。
我只知道这天晚上,外面下雨了,有个男人为了避雨,朝着我这边走来。
我还是带着帽子叼着烟,等待着雨停。
可这时,那男人好像是认出我了,他诧异地看着我:“是你?周沐?”
我愣了愣,下意识转过头,在看到他那身外卖的服装,我沉默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不是之前和女朋友全国卖唱,最后定居在黄山的男人吗?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
“不可能啊,我是之前卖唱的那个人,你怎么回黄山了,你不是应该在湘西吗?”
男人见到我,看起来很激动。
我上下打量了眼男人,发现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卖唱的意气风发,脸上满是疲惫,看起来已经和生活彻底妥协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老婆不是怀孕了吗,生了吗?”我随意地问了句。
男人挠挠头,“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快,还有几个月吧。”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