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豹虽深受重伤,但百年功力也绝非儿戏。
刚才萧云君在外面和祈林的一番话他都听在耳内,心有所察。
那兽蛋确实是他拼死从禁地拿出来的,为此还遭受了禁地内的天地法则引发旧伤。为了将体内神环逼出,他不得已拖着自己本就受伤的身体强行将神环拔除,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强弩之末。
此事若被道祖知道,别说他本人了。
只怕是和他相关的一众人都要受到牵连。
首当其冲的就是祈林。
所以方才他的心都揪了片刻,还以为萧云君会揭穿,谁曾想她竟然什么都没有说。
所以林豹一时分不清她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帮着隐瞒。
而此刻,在视线交接的瞬间,他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眼前这女子的目光如此清澈明亮,和那些满心尔虞我诈的人截然不同。
同时萧云君也在打量着他。
“姑娘,请坐。”
林豹心中释然,自然对萧云君释放出友好。
他挥挥衣袖又回头吩咐祈林去看茶。
祈林自然没有多想。
高兴答应着,立马就去准备。
偌大的迎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林豹笑道:“老朽还要多谢姑娘几次三番出
手相助。此次断背山之行,若没有姑娘相助,只怕我这孙儿也不可能安然无恙的归来。”
“南长老这话客气了。”
萧云君颔首落座,对他也十分尊敬。
能为自己的孙儿如此谋划,可见他心中有大爱。
她看向林豹,顿了顿又道:“你的伤……”
“不打紧。”林豹单手护了护胸口位置,面色不由得有些苍白:“只是一些旧伤,暂时还要不了老朽的命。方才姑娘在外面和我这孙儿的一番话老朽也听在心中,多谢姑娘替老朽隐瞒。”
“也不算隐瞒吧。”萧云君微微一笑:“南长老你身上的伤虽是旧伤,可这新伤却动了您的心脉,若不及时治疗只怕会牵扯到你的旧伤。到时候……只怕回天乏力。”
林豹神色一蹙。
眉头微锁。
看着眼前年纪轻轻的女子,诧异她的观察能力竟然如此之强。
萧云君也不隐瞒,知道他心存疑虑,便直接开门见山道:“若南长老不嫌弃,不如让我替你把把脉。”
“你是医者?”
“算是吧。”
萧云君并未直接回答,言语中还有所保留。
毕竟林豹是不老荒域的长老。
他虽是祈林的爷爷,但也未必就是
朋友。
她起身拉着凳子靠近了几分,展开许久未用的针袋,只见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金针映入眼帘,看的林豹心中更是一沉。
如此手法……
萧云君取出一根合适的金针,缓缓捻入林豹手腕血脉之上,入三寸有余而后才开始把脉探析。
“姑娘你这金针之法,不知师出何人?”
萧云君微微一怔。
想起前世师尊。
只莞尔道:“不过一些家传手法,让南长老见笑了。”
她突然的一句话把林豹吓了一跳。
随后抬头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探听的人之后,才低声道:“家传之法?我听林儿说姑娘也身怀凤凰血脉,可是真的?”
他话里有话。
似是探寻。
萧云君捻针的手势未停,看着没事可心中却泛起涟漪。
只沉稳冷静回答:“这小家伙倒是很信任南长老您,什么秘密都和你分享。不过……我这一身凤凰血脉也不算是秘密。怎么,南长老对这凤凰血脉有所研究吗?”
说完,她抬头看去。
目不斜视。
“南长老?”
可林豹却走了神。
不知道在想什么。
见此情况,萧云君便将金针入穴七分。
直到一阵疼痛感传来,林豹的思
绪才陡然拉回,突然摇头道:“算不上什么研究,只不过有所耳闻罢了。”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萧云君更加确定自己的父母就被关在这不老荒域了。
她收回搭脉的手,缓缓道:“南长老您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且此次伤势累及心脉要害。你为了护住心脉,不惜以自己近百年的功力,想以此将心脉上的伤填补,奈何却在闭关修炼时候被人打扰,功亏一篑不说还险些走火入魔。如今,你身上多处经脉尽毁,只怕撑不了多久吧。”
林豹听闻,低头叹息。
自己的身体如何了,他又何尝不知。
但哪怕功力散尽,他也是可以凭借自己的修为再坚持个一年半载的。
但他也不是自怨自艾之人,只收回手腕抬头道:“姑娘医术果然了得,不过此事还请姑娘替老朽瞒下。若被林儿这孩子得知,只怕他又会耐不住性子与去找那毕江斗个你死我活。以他如今的修为,又如何是那孩子的对手,去了也不过是送死罢了。老朽这残躯还能坚持一二,只想在有生之年看见他成熟稳重,出人头地。”
“难道你就不想多活几年,等着小林子长大为你养老送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