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蓉城城外高速路上,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在疾驰,在地上溅起两道水花。
“咯吱咯吱”
老旧雨刮器正卖力地刮去雨水,水流汇集如瀑布,超常的重量让它不堪重负,刮着玻璃发出难听的声音。
这声音,让车内本就忐忑焦躁的两人抓心挠肝地难受,车后箱里还时不时传来痛苦的喘息。
黑压压的雨夜中,一道电光如游龙般在厚重的天幕闪过,紧随其后的,是如同天镜破裂发出的‘咔擦’声。
轰隆隆!!
副驾上的瘦子不由一抖。
人做亏心事的时候,是害怕遭天谴的。
“大、大哥,要不我们找个服务站把人放下去吧,她现在这样,真扔到山里,我怕出人命。”瘦子絮絮叨叨地,这让开车的胖子很是火大。
“把嘴给老子闭上!还想不想挣钱娶媳妇?”一句话把瘦子说的哑口无言。
胖子喘着粗气,手握紧方向盘,重新把视线放到路中间。
暴雨天行车,哪怕是老司机也得绷着根弦。
沉默了半晌,天上轰隆雷鸣。没干过坏事的瘦子良心不安,又开始尝试说服他哥。
“你TM不想挣钱立马滚蛋!要不是妈哭着让我帮帮你,谁TM带你这个怂崽子挣钱。你再说一句屁话,我TM先把你扔下去!”
胖子瞪大眼睛朝他吼道,眼里的血丝红得吓人。
前面两人顾着争吵,没发现后车厢地上的女孩已经睁开了眼睛。
疼,浑身都疼。
陆星苒死死盯着车顶,一双黑眸里蕴藏着明亮的眸光,光点颤动,无声地呐喊着痛苦。
那种肌肉纤维被撕咬扯开的感觉,仿佛刻在她的脑子里,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汗水大滴从额头滑落,高烧带来的头脑昏涨反倒被缓解了许多。
“后边儿怎么没动静了?”胖子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那个女孩的喘息声从车里消失了。
瘦子听了这话,打了一个冷颤,哆嗦道:“她,她不会死了吧?!”
瘦子惊恐的眼神也扰乱了胖子的故作镇定,他是想挣这笔亏心钱,但没想真害人性命。
“你去后面看看。”胖子沉声命令道。
瘦子从小就不敢反抗他哥,听话地朝后座爬去。
他不知道,后座紧闭双眼的女孩,手里已经握住了武器。
瘦子刚转身准备收脚,脖子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陆星苒卡着他的气道猛的把人往后一拽,瘦长的男人直接倒下,被她用膝盖狠狠压住。
听到动静的胖子转过头来,对上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下个出口出高速,回蓉城。”女孩嗓音冰冷,仿佛来索命的厉鬼,让胖子后脖子一紧。
胖子还想开口说什么,可下一秒弟弟脖子冒出的鲜血让他把话都咽了下去。
瘦子疼得大叫,胖子开车的手一抖,车子猛地打滑。
回过神来的胖子握住方向盘,废了大力气,让轮胎在地上滑出Z字水痕,车子终于稳住,继续向前开去。
胖子手心出汗,从后视镜看着陷入弟弟脖子里的钢钩。
那东西他熟,是搬货的时候用来固定东西的,钩子很锋利,不留神就能被刮伤。
终于胖子还是妥协了:“你别激动,别人拿了钱让我们把你送出蓉城,我们没想害你,你可千万别冲动。”
陆星苒没时间跟他废话,高烧让她身体十分虚弱,拖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我知道,我也知道你们已经收了一笔定金。”陆星苒声音里藏着微不可查的喘息。
“把我送回蓉城,你们拿了定金走人,我就当没看见过你们。”
陆星苒的话让胖子心动了,虽然定金连那笔钱的一半都不到,但也有十多万。
对于他们这种穷惯的人来说,是天价了。
胖子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他之前就是个在蓉城卖力气挣钱的,一时见钱也开才走上了歪路。
“那,那你说话算话。”
跟陆星苒初步达成协议后,车子在下个路口开出匝道,两小时后重新回到蓉城。
胖子怕了这些有钱人,不敢把车开进城,只敢在郊区公交站把陆星苒放下。
“把你身上的现金都给我。”陆星苒膝盖还压在瘦子脸上,她朝胖子伸手,大有不给钱就不放人的架势。
胖子只能自认倒霉,翻兜把白天搬货挣的零零碎碎几百块都给了她。
陆星苒接过钱开门下了车。
她刚下车,车门在她身后嘭地关上,下一秒就启动朝出城的方向飞速开走。
在公交站台长凳上坐下,陆星苒才泄了力气。
也就是那瘦子胆儿小,但凡他没那么害怕,察觉到陆星苒的不对劲,她也不能这么顺利就得手。
将自己蜷缩起来,躺在长凳上,听着噼里啪啦打在遮雨棚上的声音,陆星苒的脑子逐渐变得清明。
她重生了,重生到了末世前一个月,她命运出现转折的这一夜。
陆星苒是蓉城陆氏集团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
直到她十二岁那年,母亲病逝,一向和母亲恩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