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源县上,拾染下了直达的大巴后,已经有点饿了。她想先去吃个午饭,但看了眼身旁的两个大箱子,眉头皱了皱,果断选择放弃。
于是她给前天在网上订好了的客栈打电话,是个女人接的,听语气估计是老板娘。
拾染报了自己当时的登记的信息和现在所处的地址,想让客栈的人直接过来接她,并告知对方她现在很饿,希望能尽快到达客栈。
这个县城拾染其实只在她外婆六十岁生日和逝世的时候来过两次,她母亲是外婆最小的女儿,上头还有两个哥哥,外婆家在当地也还算富裕,于是从小被宠爱到大,以至于养成了任性刁蛮的性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县城变化很大,她已经不记得这里之前的模样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期间拒绝了好几个过来揽客的司机。拾染蹬了蹬站得发疼的脚,脾气上来了,她打开手机想给客栈打电话。
正好,电话响了。
“喂?”她语气有点不好。
“请问你在哪里?”对方问道,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带着点沙哑的感觉。
拾染感觉耳朵有点痒,把手机微微拿开了些。
“我在巴士车站口,额······我身边有两个黑色的行李箱。”拾染目光四处望了望。
“好的,你站那别动,我马上就过来。”储镜说完果断挂了电话。
······,操,拾染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皱了皱眉,忍不住想骂人。她眉眼极淡,即使生气,也仿若毫不在意的样子。
几分钟后,储镜到了车站口,其实他刚刚就在不远处打的电话,只是他以为拾染会忍不住饿先去吃饭,毕竟时间这么晚了。
那么多人,他一眼就看见她了,或者说确定是她。
她穿得和身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上衣是雪白的刺绣雪纺衬衫,裹在一条遮住了脚踝的红色长裙里,彰显出细细的腰和曼妙的身材。身上背着个材质名贵的包,衣物上没有丝毫的折痕,很清爽,看不出舟车劳顿的痕迹。
那腰,怕是用力拧一下就会断吧,他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下车,储镜走过去,向下瞥了眼:倒是没有穿高跟鞋,不然只怕站不住了。
拾染正低头回着微信,感觉头顶多了片阴影,她抬起头,看见了储镜。
这人真高。这是拾染的第一感觉。
“走吧。”储镜说完拿起了拾染身旁的行李箱,向吉普越野车走去。
“是久栖楼客栈?”拾染跟上去。
“嗯,饿了?要先去吃饭吗?”
拾染此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等不及到客栈再吃了,语气烦躁地应了声好。
储镜打开后备箱,将拾染的两个行李箱放进去,拿第二个时,手顿了顿,呵,还挺重。
拾染在身后看了眼储镜修长挺拔的背影,紧紧地盯着他手臂的动作,第二个行李箱里放的全是摄影器材,是她的命,她怕储镜没拿稳,摔了。
“上车,想吃什么?”储镜为拾染打开副驾驶的门。
“随便来点吧,要快的。”她现在十分饿。
车上两人没说话,拾染有点累了,靠着椅背望着窗外出神。储镜看了眼她白净的侧脸,淡色的唇,抬手调了调空调的温度,将风速关小了点。
十来分钟后,储镜说到了,停好车后,两人下来。
这是一家面馆,招牌上大大地写着阿庆嫂面馆几个字,因为已经过了饭点高峰期,只零星坐着几个人正在吃面。
服务员看着两人走进来,忙跑过去问两人想吃什么。储镜也没看菜单,熟练地划了个牛肉面加个荷包蛋,然后递给拾染。
这几天储镜几个人也来了两趟县城购置一些物品,这家店是客栈老板推荐的,分量足,味道也很不错。
拾染也点了份牛肉面后将菜单递给服务员,但说了句这份加辣。她一直以来都特别喜欢吃辣,越辣越好。
等面的过程中,两人对坐,相视无话。最后还是拾染忍不住先开口:
“今天谢谢你,我叫拾染,怎么称呼你?”
“储镜,储备的储,心如明镜的镜。”他父亲郗哲希望他心中无杂念,对人坦荡荡,就像一面镜子一样光洁干净。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名字不错,拾染想着,竟不自觉说出了声。
储镜听到,眸色暗了暗,看了眼低着头的拾染,勾了勾唇角。
几句话的时间,两人的面端上来了。两大碗里赤红色的汤汁上浮着淡黄色的面条,旁边点缀着几大块红褐色的牛肉和青翠欲滴的菜叶,红里带绿,看着颇让人有食欲。
储镜将筷子擦拭好后递给拾染,拾染接过,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两人开始吃面,拾染饿及了,也顾不上烫就快速地用筷子夹着吃。
储镜先吃完,坐在那等着,也没催拾染。
对面那女人安静地吃着面,吃得很急,但小口小口的,并不狼狈。微低着头,露出雪白的后颈,她左手轻轻抬起将短发拂到耳后,之前淡淡的唇色在辣椒的刺激下泛着红,额头上微微的冒着细汗,也不知是辣出来的还是热出来的。
等拾染吃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