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休接过武监递过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风轻云淡的模样令王文江心中不自觉地有些紧张。
“至于这些账目干不干净……”
“等本督主回去,亲自调查一下与你有往来的官员,相信定能还大人一个清白。”
王文江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
这个西厂督主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怎么偏偏跟自己死磕上了。
颇为一股不找出什么不罢休的态度。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出一阵嘈杂。
“你们干什么!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敢在王家对本公子这么动手,本公子定要让你走不出京城!”
王文江一听见这声音,扶着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
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就生了个如此纨绔的儿子。
要不是府中的那些小妾没用,就给他生了这么一个儿子,这个没用的废物早就被他打死了!
片刻后,王振坤被穿着便衣的锦衣卫压到了江休的面前。
他被按在地上。
看见自己父亲的身影后,他立刻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浑身的气焰都变得嚣张起来,朝着王文江喊道。
“爹!”
还没等他的话说出口,为了防止他说出什么惊人的言语来、
王文江走上前朝着王振坤的脸上就是一巴掌。
“闭嘴!”
“这是西厂来的大人,还不给我老老实实的。”
“要是再敢胡言乱语,老子就抽死你!”
王振坤这才注意到坐在椅子上那个穿着艳红色蟒袍的男人,以及眼前不断奔走的锦衣卫。
见父亲动怒,他眼中连委屈都不敢有。
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看着地上,连头也不敢抬。
江休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站起身走到了王振坤的面前,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让他起来。
“这位就是王府的公子吧。”
他眼中带着三分玩味,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
“本督主听闻王家的公子,先前在玲珑阁的拍卖会上豪掷千金拍下了一枚白玉赤阳丹啊。”
听见这,王文江眼中第一次闪过一丝慌张。
他一个大步站在了王振坤的面前,将他挡在了身后,朝着江休抱拳道。
“大人说笑了。”
“犬子近日都没去参加过什么拍卖会。”
“说起这事,我就恨不得再多给他两巴掌,我这不孝子整日里不学无术,就整天待在那清雅居里。”
“因为这个我都不知道说他多少事了。”
“大人若不信,您大可去清雅居调查一番。”
听见这话,江休大笑起来,差点没把眼泪笑出来。
这可不是他揶揄王文江。
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这王文江生了个败家儿子,估计一辈子的家业都要折在这个儿子手里了。
王文江有些不解的皱眉问道。
“大人这是何意?”
他说话时信誓旦旦,甚至还带着几分怒意。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王振坤头越来越低,身子不断地发抖。
江休止住笑意,指向身后的王振坤。
“您可能不知道。”
“玲珑阁的拍卖会本督主也在,当时也是看见王家的公子大展神威啊。”
“不但花重金拍卖了天外天之主的逆鳞剑。”
“最后还将白玉赤阳丹收入囊中。”
“天字一号房,不愧是京城王家,排场可真是不小呢。”
听见这话,王文江如遭雷击,他瞪大了眼,眼神中的寒意几乎要凝为实质。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的王振坤。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问道。
“这些都是真的吗?”
王振坤吓得浑身哆嗦,自己父亲之前特意跟自己说让自己小心行事,可他一激动就全给忘了。
心想反正将白玉赤阳丹拍了下来。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才对。
又怎会想到犯下了大错。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只能跪在原地不敢抬头。
王文江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一看他这幅丢人的样子就知道西厂督主所言所虚,他气得胡须都跟着颤,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强行将心里的火压下去。
可不但没压住反倒让心中愤怒的火焰窜得更高。
他胸口剧烈地喘息着,眼睛里满是血丝,抬起腿,一脚将王振坤踹了个人仰马翻。
王文江没有说话,可眼神满是杀意。
他此刻恨不得当场杀了这个逆子,都怪自己平日里太纵容他,这才让他酿成了今日的大祸!
眼前的事情还需要处理。
他不能,也没有时间跟这个蠢货置气。
王文江转过身,十分恭敬,脸上强挤出一笑极为难看的笑容朝着江休拱手道。
“大人,是我没管教好这逆子。”
“也不知道他是受了谁的蛊惑,竟然做了这些事情。”
江休摇了摇头,眼底带着笑意,轻声道。
“还是别说这些没用的了。”
他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