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鲜有人知陈幼菡这个后宅妇人的名姓,可陈幼菡说的那句话,却如倾盆大雨之势,在盛京城疯狂的传开。
人人都说,槿王府那位女主人,会是准太子妃。
这也就是说,槿王会成为太子!
最为敏感的时刻,大家闻风而动,槿王府整日门庭若市,比盛京最繁华的大街还要热闹。
来客不光是来拜访江槿云的,还有女客拜访花望舒,张口闭口就恭维着:“以您的品行,若当不起那太子妃的头衔,妾身也着实想不出还有谁可以了……”
甚至有亲近一些的,张口就称太子妃,把花望舒夸得心花怒放。
嘴上说着低调低调,可脸上的笑容却一丝不减,大家察言观色,便瞧出来这样的恭维很得花望舒的心,便愈发吹捧起来。
正是春风得意时,花望舒只顾着明着乐,偷着笑,哪还会想其他许多利害关系?
可是,他们花家这边,总有头脑清醒的。
听到了风声不对,花文博和江槿云就来找花望舒了。
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臭,每天都沉浸在做太子妃的喜悦中的花望舒,看到这样的脸色很不习惯,对自己的父亲和丈夫也用不着藏着掖着,她很嫌恶
的说:“父亲,表哥,你们拉着脸做什么?朝上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难不成,江慕云和那贱人,已经回来了?”
江槿云光是不高兴,当着舅舅的面儿,也不好直接斥责花望舒。
现在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做错一点都不行,花文博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痛骂。
“平时你要怎么样都无所谓,花家和槿王府加起来,足够你耀武扬威一辈子,可现在这种关键时候,你来添什么乱?”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花望舒自然是要还嘴的,直接顶撞回去:“父亲,说话要有凭有据,我X持着槿王府,还代父亲管着花家的后宅,和盛京城的名门贵妇们保持着友好密切的往来,这不全都是为了父亲和表哥能在前朝没有后顾之忧吗?我没有得到一句夸赞,反而被你们这样痛骂,我……”
花望舒眼睛红了,用帕子抹着眼泪。
示弱,是她惯用的招数,无论错与对,只要她肯用眼泪示弱,男人们都会退让几步的。
可是这次,她越是哭,花文博就越是生气,索性直接说了出来。
“前几天,你是不是和很多妇人一同上街,还扬言你是准太子妃来着?花望舒,皇上
身体康健,尚未立储,我们还在朝堂上做了各种努力,你这一句话,会将我们所有的心血毁之一旦啊!”
花望舒懵住了,她做了什么,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脾气都让花文博发了,他是舅舅也是岳父,能对花望舒发火,这个时候,江槿云也就不责骂了,见花望舒仍然满眼疑惑,江槿云好意提醒着。
“今天上朝,父皇说起这事很是不满,立太子一事,父皇还没有拍板,可太子妃的人选却定了,你让父皇怎么想……”
在皇上看来,槿王府的野心昭昭,都藏不住了!
而花家和其他臣子在朝堂上所做的努力,不就更让皇上感觉,他们这是在逼着皇帝立储吗?
但凡是个正常人,被逼迫总是不舒服的,更何况是皇上呢。
这次花望舒所谓的准太子妃,就是最大的导火线,今天上朝时,花文博和江槿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上了,出了一身冷汗。
花望舒听了这么多,想到这严重的后果,也惊起一身汗来,怔怔的站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缓过来的时候,弱弱的说了一句:“不,那不是我说的,准太子妃这句话,是林丞相的小妾说的……”
“现在追究
是谁说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在于,皇上心中已经认定,咱们有夺位的野心,这就很棘手了!”
花文博对这个宝贝女儿也不能打骂,连声懊悔:“那些无知的妇人懂什么?她们不过是想捧着你,到时候跟着咱们鸡犬升天,望舒,如果不是你喜欢被高高捧着,爱听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事情又怎么会这样严重?”
此时,花望舒跌坐在椅子上,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也发懵,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期盼着做太子妃已经很久了,但他们突然告诉她,她的梦想有可能会被她的无心之过给毁掉,她……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见女儿掉眼泪,花文博又心软下来,长叹一口气,无力的叮嘱道:“你记好了,从此刻开始,哪怕槿云真的做了太子,你都要收敛自己,低调行事!”
花望舒深深的垂下了脑袋,抹了眼泪,点点头。
做表兄妹,到成为夫妻,江槿云见得多的是花望舒高傲的一面,少见她可以这样收敛锋芒,有害怕的时候,心中快意得很。
只不过,江槿云也有自己的担心,他问:“舅舅,父皇本不打算立储,这样闹了一出,他会不会改变心意,见慕王
带了五万兵士回来,就……”
“不会的。”
花文博斩钉截铁,“慕王此行回盛京,我绝不会让他顺顺利利!”
尽管现在已是两鬓斑白,可花文博支撑着这个雄壮的花氏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