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从他怀中正起身来,双眼水汪汪的,望着他。
“我在北燕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江慕云把她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怜惜似的揉揉她的脸蛋,用粗粝的拇指轻轻滑过秀眉,眼睛,嘴唇,见她这委屈可怜的模样,更加舍不得挪开眼,柔声发笑。
“从今以后,咱们要每天每夜在一起,永远在一起,日子很长,你慢慢说……”
听到这些话,热泪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林知晚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哭了好一会儿。
江慕云也有一种苦尽甘来之感,只是男人的感情从不溢于言表,只是逗她笑。
两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闹成一团。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两人钻进了被窝,终于触及到彼此的体温。
江慕云将林知晚搂在怀中,凑在她的脖颈间,闻了又闻,那种令他熟悉的味道,令他心安的味道,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怀抱。
平静下来,林知晚这才聊起她在北燕发生的种种。
绑架她的尤慧,以及恨她的郑瑕,不怀好意的卜罗皇后和萧骏……
听到她轻描淡写地说,用了一点小计,把皇后和萧骏都杀了的时候,江慕云好笑道:“北燕多留你几日,是不是都要改朝换代了
?”
谁又敢相信,北燕堂堂的皇后和最有可能继位的王子,竟然是死于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异国弱女子之手?
又想到,林知晚是为了早日团聚才铤而走险的,江慕云心中疼惜得紧,吻了吻她的额头,拉着她的手,贴近自己的胸膛。
“大公主并非表面上那般温柔无力,我想她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并不是无所作为,而是大有作为。”林知晚这样评说着江凤兮。
至于江凤兮,江慕云是见过的,林知晚所说的这些,他也赞同。
“哪怕她对南越不忠,对我父皇不忠,这也与我无关,只要她不碍着咱们以后的路,她想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哪怕是做北燕的皇后呢。”
江慕云轻笑着,在他看来,他和这个远嫁的皇姐之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只要江凤兮不来惹他和林知晚,做什么都成。
林知晚认同的点点头,窝在他的怀里,贴近他的胸膛,感觉到无比的心安。
不光说她自己,他们也聊起江慕云所做的事。
“二皇子殿下竟然主动找你?”林知晚十分讶异。
当初在那断崖下面,第一次结识江逸云时,她就知道想让江逸云再回到红尘之中,回到权力场上,是很难的一件事。
江慕云弯唇笑笑,声音
低哑:“二哥知道,我离开你活不了,他总得救我的命。”
救她,就是救他的命。
细细听江慕云做的这一切,林知晚思忖片刻,仰头问他。
“那,回到边境之后,就要自立门户?真的……决定了?”
正好借着营救林知晚的这个机会,江慕云整合了各路兵马,这些全都没有通过盛京和皇上,很显然是与皇权相冲突的。
如果继续下去,那必定会激怒皇上。
如果不做,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队伍就这样散了,实在可惜。
因此,林知晚这才眨巴着眼睛,等他的答案。
江慕云深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所有的沉重都化作一个轻然的笑。
“是父皇先放弃我的,不是我要忘恩负义……罢了罢了,再等等,等时机成熟了……”
这一夜睡得香甜,谁都不再是孤独一个人。
紧赶慢赶,终于在第四天下午,赶回了阳明镇,惊龙营。
惊龙营的大门紧紧关着,没有一个北燕士兵敢冒头。
而军营门口,有黑压压一大片的南越士兵,他们严阵以待,甚至是时不时的叫板扬威。
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七天,这些南越人不走,惊龙营也不敢出来,全都乱了套。
忽然间,南越士兵有眼尖的,瞧见有一队穿着北燕服
饰的人正骑着马,朝他们奔来,越来越近。
“有敌情!”
有人大喝一声,所有的南越士兵顿时提高警惕,握紧了手中的长缨枪,怒目而视。
甚至有弓箭手已经搭好了弓箭,想一举射杀这群突然冒出来的‘北燕人’。
那些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将领们双手叉腰,充满敌意的盯着那些骑马而来的‘北燕援兵’……虽然他们也很奇怪,为什么援兵只有二十多人,还在猜想,这些人是不是来打头阵,后面还有更多的人……
他们无限接近,将领们一看,不认识,全按刺客处理,一挥手便要下令,“动手!”
直到看清楚,最前方的那几张熟悉的面孔:江慕云、林知晚、樊南时,吴归远和李丰、冯滢以及许多认出他们的人,异口同声的大声阻止着。
“住手!住手!”
吴归远他们口中大喊着,还从队伍之中跑了出来,用身体挡住了所有的弓箭手。
制止了所有攻击行为之后,江慕云和林知晚他们也来到了南越大军前,骑在高头大马上,他们的脸上挂着神采奕奕的笑。
樊南沉声道:“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