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晚将信封交给江慕云,“帮我送去盛京,给季梓薇的。”
“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跟季梓薇关系最好?”
江慕云两指捏着那封薄薄的信,挑眼看她。
林知晚起身,站在窗边,望向盛京的方向,语气十分平静。
“我在盛京城活了十几年,可以说不曾有过一个可信的人,我生母太过软弱,成事不足,采蝶是个忠心的丫鬟,却没有自己的思考,我相信冯淳,可他只是个长袖善舞的商人……”
她转过身来,笑容淡雅如花:“只有你啊,可惜你跟我同在这里,我再指望不上别人,也就是季梓薇,权势有那么一点,我也没那么讨厌她。”
说话的时候,她微微翘起了唇角。
或许江慕云不太理解,林知晚、冯滢和季梓薇这三人之间的感情,她们本就是从互相看不惯开始的,因此从来不会说那些闺中密友之类的肉麻话。
然而,真正有事的时候,却是最先想起她们彼此。
就像是离开盛京之前,林知晚会把盛京的一切都交给季梓薇来盯着,而季梓薇也会一口答应下来。
“一群奇怪的丫头!”江慕云下了断论,随即坐在林知晚刚才的位置上,提起
笔来,笔走游龙般写下两个字。
盛京。
林知晚的视线落在字上,随即上移,望着江慕云的眉眼:“你在担心盛京那边?”
江慕云随意扔下狼毫,墨汁溅在那两个字上,星星点点的。
他的笑声透着几许幸灾乐祸,仿佛要等着看好戏一般,预言着。
“消息传过去,盛京那边,指不定会掀起多大风浪!”
……
快马加鞭,日夜兼程。
江慕云亲笔写的折子,跨过了南越的山山水水,一路送达仍是纸醉金迷、不知愁滋味的盛京城,交在了稳坐皇宫之中的皇帝手中。
啪!
朝会之上,皇上看完折子,脸上的表情风云变幻,胸中憋着一口闷气,猛地将折子摔在了桌案上,其他的折子呼啦洒了一大堆,惊得那些大臣们纷纷跪下,战战兢兢。
“北燕未免也猖狂了!还敢私自强攻!”
如今,江槿云几乎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他劝了一句,“父皇息怒。”
随即去取了江慕云递上来的折子来看,大家这才知道,边境上发生了一件这样的大事。
都尉吴归远站出来,拱手宽慰:“皇上保重龙体,边境上有慕王镇守,这一次也算是有惊无险,皇上不必担
忧。”
吴归远把江慕云的功劳放大,皇上也突然反应过来,欣慰的长叹:“是啊,看来当初让慕云去边境打理事务,真是对了,否则今天,指不定要让那个贼子沈良酿成什么大祸!”
江慕云递来的折子上写的很清楚,沈良夫妇受了北燕将军王答力的指使,在军中作乱,才让王答力有机可乘,险些引发山洪海啸。
若说是尤慧一个人做的,别人也不相信,沈良必定是跟尤慧撇不开的,因此江慕云细数了沈良的罪状,写成了另一个折子递交上来。
不光如此,江慕云还说,沈良在虎啸营十多年,根基深厚,他费了一番功夫,将虎啸营好好整顿了一番,已经处理了沈良的爪牙。
在皇上听来,是十分欣慰的,可江槿云垂下的眼眸之中,晦明晦暗,看不到喜怒。
江槿云能不恨吗?
这江慕云岂不是明说,他已经把沈良连根拔起,再想安插眼线,没门!
即便不在眼前,为什么江慕云还可以这样嚣张?
江槿云的心中憋着一口闷气,神思正在飘忽之时,只听皇上忽然喜道。
“遇到突发状况,慕云处理的这样妥当,当真没有辜负朕的期望啊!”
众
臣拱手附和:“皇上英明!”
去岁,江慕云在盛京混得风生水起,皇上对他起了疑心,一天都容不得他在眼前蹦跶,这样的疑心,仿佛就在得知江慕云守好了边境的那一刻,全部打消了。
就好像,皇上从不曾疑心这个儿子,派江慕云去边境,就是为了历练他。
说到这里,季铭礼及时站出来,建言献策:“皇上,慕王在奏折中提到,他整顿虎啸营,肃清了奸细爪牙,这样一来,虎啸营的兵力岂不是有了很大的空缺?若不及时补充,这样北燕惊龙营那边还以为,我们南越不重视边防,可以随意欺凌呢!”
皇上有一丝动摇。
吴归远趁机说道:“皇上,当初王爷离京的时候,不是还有三万兵马没有派过去吗?莫不如趁着这个机会,给虎啸营加派人手,这样也好给北燕那边一点压力。”
除了皇上,大家都深以为然。
两国刚闹过一场矛盾,这时候南越强势一点,北燕也好有所忌惮。
否则北燕人都那样蛮不讲理,万一哪天,再来一个不长脑子的北燕将军,瞧见虎啸营势单力薄,便随意挑衅,破了边防,一路打进南越……
即便南越有这个实力
平息,可上百年稳定下来的江山,百姓们的安居乐业,随意被破坏那么一下子,这都得不偿失。
皇上也知道,吴归远和季铭礼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