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情形,若是真的背了林知晚,李木匠像是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李木匠不愿意,可他的克星兰草姑娘,有的是法子治他。
兰草从随身带着的布袋里翻了翻,翻出来一个雕刻精致的小木人,拿在手里,哼了一声。
“你不帮这个忙,我现在就把你送的这个小木人儿扔进山里。”
“哎,别啊,兰草,这是我好几个晚上才雕刻出来的你……”
“你背不背?”
“背,我背!”
李木匠气急败坏,却拿兰草一点办法都没有,认命似的走到林知晚面前,幽怨的看了林知晚一眼,这才背转过身子蹲了下来,不耐烦道。
“快点上来,我还忙着呢!”
哼,男人,还有两副面孔呢!
想想在盛京城中,若不是和江慕云的婚约早就传遍天下,恐怕追求林知晚的男子,要踏破丞相府的门槛了。
可眼下这个乡野村夫很嫌弃她的样子,眼里只有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对他颐指气使的兰草……
这充分说明一个真理:情人眼里出西施!
林知晚一挪一动都很艰难,好不容易爬上了李木匠的后背。
李木匠这人糙惯了,猛地起身,林知晚差点滑下去,好在兰
草及时扶住了。
“小李子,你皮痒了是不是!”
兰草暴躁起来,两手都扶着林知晚,就气自己腾不开手把这个不识好歹的李木匠打一顿解气。
“你手脚轻点,人家是金贵的千金小姐,皮肉细嫩,以为谁都像你这个山里的糙汉子似的?你给我仔细点,要不有你好果子吃!”
兰草连骂带吓,李木匠的脑袋都快埋到脖颈里了,手脚总算轻了不少,还护着林知晚了,只不过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
“背的又不是你,要那么仔细有啥用……”
“小李子,你说什么?有本事大声说……”
出了房门,林知晚略略扫了一眼。
这里盖的砖瓦房都很简陋,却干净整洁,装饰和风格都有一种道观的清幽之感。
难不成,是山中隐居的道士,所建立的道观?
没来得及细细想,林知晚也无暇思考这些,绕过了长廊,就到了对面的房间。
正是兰草口中,贺钰小道士的房间。
走到门口,李木匠正要往里冲,兰草拦了下来,没好气道:“忘了道长怎么教咱们的?进别人的房间,哪怕是房门开着,也要敲敲门,问一问人家让不让进。”
兰草把李木匠往后
一推,敲了敲开着的房门,扬着嗓子喊道:“贺小道,我是兰草,我进来了啊!”
说完,兰草得意洋洋的看了李木匠一眼,就进去了。
李木匠嘿嘿一笑,“还是兰草你学得快!”
屁颠屁颠的跟上。
林知晚:“……”
(那位道长,你有没有考虑过退学费的事……)
进了房间,便有一位穿着灰色道袍的男子走上前来,打了招呼:“兰草姑娘,李兄弟。”
随即,这男子看了眼林知晚,笑道:“姑娘醒了,除了伤口,身上还有不适的地方吗?”
男子皮肤白皙,眼神温和,宽大的道袍罩在他身上,显得他更加文弱了,看起来是个没受过苦的,若是脱了这身道袍,更像是钟鼎之家里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这大概就是兰草口中的,贺钰小道士吧。
“没事了,多谢小道长相救。”林知晚道谢。
贺钰点头,笑着摇头,“姑娘客气了,小道贺钰,姑娘直呼小道名讳即可,救姑娘和公子的人是道长,尚且未归。”
兰草和贺钰都在提这位很厉害的道长,可林知晚那一双眼睛,从一进这扇门开始,就在紧紧盯着床边。
看到她视线所在,贺钰便适时
的让开道儿,让李木匠背着林知晚过去。
还没走到床边,一个身穿皮袍的白发老人,便慢悠悠的晃到他们跟前,挡住了去路,对着床上躺着的江慕云,慢吞吞的摇铃铛,口中还念念有词。
身上的皮袍,白发编起来的小辫,脚下的皮靴……这副打扮,十足十的北燕人,和那次进京的萧澈是一样的风格。
看起来,老人家和九岁孩童一样矮,白发苍苍,满脸褶皱,摇铃铛的样子十分神秘,像是在做什么了不得的法事。
但他每一个动作,包括伸展他那双像是树皮一样硬的手掌,都慢到一定程度,应当是岁数很大了。
对了,兰草说,这个神医是个百岁老人。
神医还在床前点燃了什么香,焚烧起来,十分刺鼻,呛得林知晚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神医的思路,睁开了眼睛,缓缓转动着眼珠子,这才看向了林知晚他们。
神医所站得位置,正好错开,林知晚可以看清楚床上的江慕云……
他们给江慕云也擦洗过了,俊朗的脸上有许多划伤,胸前缠着厚厚的绷带,却还能隐约看到一丝丝血渗了出来,让林知晚看了揪心的疼。
眼泪当即哗哗流下来,林知
晚尽量控制情绪,却还是瓮声瓮气的发问:“神医,请问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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