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正是花望舒和江槿云。
短短几天,花望舒消瘦了一大圈,身上穿着一件白裙子,鬓边簪着白色的珠花,应该是在为她母亲戴孝。
看她脸色苍白,眼睛红通通的,想必是伤心透了。
那双红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林知晚,一看就是有深仇大恨的那种。
花望舒上前一步,咬牙切齿道:“林知晚,我母亲去得好冤枉!既然于修远非要逞这个强,我绝对不会手软!”
对于花望舒的仇恨,林知晚并不接受。
并不是说,林知晚不能接受别人恨她,她只是不能接收这平白无故的恨。
如果她真的做了,别说花望舒恨她,就算是杀了她,她也无话可说。
可事情,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林知晚的眸光淡淡,慢声回应:“花夫人敢豁出命去保你,你应该知道这事情究竟是怎样的,你蒙住了双眼,捂住了耳朵,说服自己花夫人是因我或者因为爷爷而死……是不是太不现实了?”
言下之意是,花夫人的死不是为了别的,完全是为了花望舒这个女儿!
如果花夫人不死,张缈渺的事情顺藤摸瓜的查下去,必定是追究到花望舒这里。
可就在这个
关键时刻,花夫人死了,事情的焦点模糊了,而且不得不混为一谈。
“诡辩!”花望舒怒不可遏,紧紧捏着拳头,全身都在颤抖。
如果不是江慕云在,想必花望舒已经抡起一个巴掌抽在林知晚的脸上了吧。
花望舒恨声道:“林知晚,不论如何,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必要分个你死我活才算作罢,你记住了!而你爷爷必死无疑,这也只是第一步!”
说罢,花望舒甩头就走。
对于偏激的花望舒,江槿云这个丈夫似有无奈之色,对着江慕云拱了拱手,也跟着走了。
是啊,仇恨都是花望舒结下的,江槿云并不想与她共患难。
换句话说,这时候得罪了江慕云和林知晚,对江槿云而言没有好处,他不如袖手旁观。
如果花望舒斗成功了,那么江槿云也能受益,如果失败了,他只要跟花望舒划清界限就行了。
不过是个大义灭亲、休了再娶的小事。
他们远去,林知晚惆怅的长叹:“爷爷还在牢里关着,林知弦还没死……”
事情还没有得到完好的解决,林知晚心里的疙瘩还是没解。
江慕云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笑了一声:“看花望
舒这个态度,她扳不倒你,必定会咬死于修远不放,而且……她母亲已经死了,他们的确有胜算。”
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
皇上一定会为花家多考虑。
林知晚自然也掂量了事情的轻重,发愁的揉了揉额角,“事到如今,只能先退一步,这之后再和花望舒算账。”
“你想明白就好。”
以林知晚的聪明才智,江慕云也从未担心过她会钻到牛角尖里,非得趁着这一次机会扳倒花望舒。
退一步,海阔天空,来日方长。
‘张缈渺’的事情,还没有一个定论,林知晚这便进了宫,打探一下消息。
“许久不见了,慧妃娘娘万安。”林知晚来到了季柔慧这里。
见到林知晚,季柔慧十分欣喜,让婢女上了茶水点心之后,这便清退了闲杂人等,笑道:“郡主进宫,一定是有话要说。”
当初第一次见到季柔慧,便觉得她不是个寻常宫女,后来也很清楚,季柔慧只是不愿争,却有着超然的智慧。
见季柔慧点破了自己的来意,林知晚也不藏着掖着,真诚的笑道:“慧妃娘娘,我是有话要说,也是有求于您。”
“你我之间,还需这样客气?
”季柔慧念着林知晚当初的恩情,对林知晚也是能帮一把是一把。
林知晚眉头轻敛,这便直奔主题了,“慧妃娘娘,梦嫔的事情久久没个定论,不知皇上是什么态度?”
在这种时刻,皇上的心意最为重要。
他说有罪,那‘张缈渺’死一万次都不够。
他说没罪,别人拿出一百个证据,都是无用。
自从复位之后,季柔慧在皇上那里还算吃得开,兴许知道皇上的想法。
谈起这事,季柔慧的态度比较明朗和乐观,笑容透着仁慈和成熟的韵味。
“有太后在,即便是皇上有点舍不得,张氏也必死无疑了。”
或许皇上还顾念什么儿女情长,可太后活到这把岁数,完全是在为皇室的声名而活,为了南越百年基业而活,怎么会允许一个小小的张缈渺来破坏呢?
林知晚点点头,实际上也猜到了,但是有季柔慧这样说,才算是有了保障。
然而,季柔慧话锋一转,把林知晚还没问出口的事情也提到了。
“花夫人已经死了,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他们花家也是元老级的大户人家,又有花贵妃和槿王在前面顶着,皇上势必要给他们一个交代,事
情才能算作了结。”
林知晚自然听懂了季柔慧的话中深意,脸色慢慢冷下来,也直截了当。
“这事和于院长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