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把我指婚给你,是因为我没地位没身份没长相,嫁给你是为了拖垮你!可如今我什么都有,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我嫁给哪位皇子,哪位皇子就是如虎添翼,皇后她觉得我是个威胁,所以拆散你我,就是为了削弱你的势力!你究竟明白过来了没有!”
看到江慕云唇边的笑容冷幽幽的,似乎不屑一顾,林知晚彻底炸了。
那张白皙美丽的脸庞因为心中压抑许久的怒意,而浮上薄红,令她整个人气场全开,却也显得歇斯底里,像是耗尽了自己的力气说出这些话。
“如果不是我想到了于荣妍,今天你顺利娶了于荣锦过门,过不了多久会有个孩子,在皇后和花望舒的暗中帮助之下,于荣锦做你的正妃这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到时候,你会被这个连脑子都没有的蠢货拖累到一无所有!前途尽毁!”
愤怒冲昏了头脑,让林知晚感到有一瞬间的缺氧,她深吸一口气,气息有些无力:“……江慕云,你究竟知不知道!”
愤怒,绝望,一股脑的涌入林知晚的脑袋,一番话全都说完之后,她感觉头脑还有嗡嗡的震颤。
方才林知晚说话的时候,江慕云
的笑容凝在唇边,等她安静下来,他将手中的琉璃盏轻轻放在桌案上,唇角再次上扬,勾勒出讽刺的笑容,看向她。
“林知晚,你不想嫁我,就不许旁人嫁我?你就这么自私?”
那一刻,连光线中的浮尘都静止在半空之中,林知晚怔了很久,很久。
江慕云再次捏紧琉璃盏,轻轻晃动着,再抬眼的时候,眼中恢复了慵懒的笑意,问她:“要不要喝一杯,未成的喜酒?”
琉璃盏已经放到唇边,却听林知晚的声音轻轻缓缓,让他咽不下去这杯酒。
“如果你想和于荣锦成亲,如果你想让旁人嫁你,早上为什么还派吴灵均偷偷接我出来?”
江慕云的手一顿,扫向林知晚。
只见林知晚的眼神过于冷漠,笑容也过于悲哀,“你不就是想让我破坏这场婚宴?”
江慕云轻笑一声,“你也太自作多情!”
他稍稍仰头,将酒水往口中送,才喝了一口就被林知晚一把夺下来,小半的酒水溅在了他的衣衫上。
江慕云轻轻皱眉,看得出那双眼睛是在强压着怒火,却见林知晚悲哀的笑了一声,将那杯残酒高高举起,翻转手腕,倒掉。
酒水流在地上,溅
在了林知晚穿着的那一身淡蓝色衫裙上,一点点污尘却不能改变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江慕云静静地望着她,为什么她穿着这一身如天色如海色的衫裙,会这样适合呢?
有一种淡漠如海的气场,却也如同天边流云一样,难以捉摸,也难以抓牢在手心。
林知晚轻轻地放下琉璃盏,脸上那些复杂的情绪也尽数淡去,露出的笑容和她平日里一样沉静,像是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行了一礼,清冽的嗓音低低说着。
“王爷,不出年底,我会找机会退婚的,不会让王爷再以为,我是自作多情了。”
说罢,林知晚转身离开,一步不停。
望着林知晚的背影渐远,江慕云坐在那里,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怎么都迈出去一步,去追她。
直到背影消失,江慕云拿起一旁的酒壶,痛饮满壶之后,这才低低笑了一声。
“林知晚,你够狠……”
季家兄妹一直没走,他们守在门外,想等着江慕云和林知晚和好如初之后,一起去吃顿饭,庆祝于荣锦那个小贱人终于被送走了,清净了。
季崇泽倚在廊柱边,季梓薇坐在台阶上,冻得一直拢着汤婆子。
“郡主?”
忽然听到季崇泽一声唤,季梓薇猛然抬头,瞧见一道蓝色身影从喜堂中飞快走出去,两人这才急着跑过去。
“郡主!”
林知晚像是听不见,飞也似的跑出了慕王府。
季梓薇急了,“究竟出什么事了?要不我去追她?”
季崇泽还没等点头,就听到喜堂里面发出轰然巨响,像是什么东西坍塌倒地,兄妹俩急忙进去。
站在喜堂的门口,兄妹俩震惊不已。
喜堂正中那块庆贺新婚的牌匾被砸下来了,桌椅板凳还有堆满了的礼物被砸得稀巴烂,场景再次重现。
季梓薇露出难言的表情:王爷要不要这么任性?家里有钱就……随便砸?
他们进来时,就瞧见江慕云正坐在椅子上,一手提着酒坛子,一口一口往下灌着,像是压着千言万语说不出口,只能借酒浇愁。
兄妹俩相视一眼,季崇泽摸摸鼻子,试探得问道:“王爷,你和郡主……怎么了?”
江慕云没有直接回答,他开始大口大口喝酒,直到把那一大坛酒喝光之后,这才猛地把酒坛子砸到墙上,砸下来几幅名贵字画之后,这才算罢休。
江慕云转向他们,目光仍然带着笑意,
却是数九寒天那种冰冷的笑,他几乎是咬牙切齿,气急了似的。
“一句软话都不会说的女人,还算女人吗!”
后来,季梓薇拉着季崇泽走了,没有再多管江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