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花景明越是手忙脚乱,越是把东西搞的乱七八糟。
一不小心火盆都被他踢翻了,一盆灰烬和烧了一半的纸钱全都倒了出来。
一阵风呼呼吹过,把快要熄灭了的火焰带的更加旺盛,还点燃了那些完好无损的纸钱。
一部分黄纸被点着,还有一堆纸钱被风卷到半空中,飘到了湖面上,甚至还飘到了岸上的人群中。
纸钱乱飞的画面,再配上这灰蒙蒙的阴天,和突如其来的妖风,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
有一堆人在,大家也不觉得害怕,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只听有一人惊讶着:“今天可是尚书大人的寿辰,花公子那是在做什么?怎么能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烧纸钱呢?”
面对花景明异常的举动,众人都感到很不解,露出疑惑的神色。
林知晚唇角翘起,望着花景明露出似有若无的笑意,在转身面对着大家时,换上了疑惑的神情,问季崇泽。
“季公子,你妹妹元薇,去年是哪天出的意外呢?”
自从一踏进花府,季崇泽便满眼仇恨,江慕云时不时地扫向他,他还能克制住点,但看到真如林知晚所言,花景明为了让自己内
心好过些在烧纸钱,他的双眼还是忍不住地发红。
“去年今日,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季崇泽指了指花景明所站着的,小湖边。
众人微微讶异,视线很快从季崇泽身上挪开,望向了奇怪的花景明。
还好,这在外人看来,他是在为妹妹之死而难过着。
在这里的人,几乎都参加过去年的寿宴,季元薇意外身亡一事,在当时闹得很大,还牵连了郡主林知晚,风流言传了小半年才平息,因此大家印象很深。
一想到那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是被这府上的一个下作仆人给糟践的,众人心中不免怜悯又叹息。
此刻,应了江慕云之邀而来的季铭礼,沧桑的眼中盈满了悲切,时隔一年故地重游,他当然心疼枉死的女儿。
还有季梓薇双眼噙着泪水,目光一直盯着林知晚和江慕云。
其实今天,季崇泽不想带她,可江慕云的消息传来,还说让他们全家一定要全到,她心里一直在期待着,好奇着,究竟会发生什么。
而这一切,是林知晚要来揭晓答案了。
问过话的林知晚,抿唇笑着点点头,这便顺着小路往下面的小湖走去。
众人露出八卦的眼神,紧随其后。
狂风变
成微风,纸钱也都落了地,花景明烦躁地踢掉了脚上的纸钱,垂下的视线中看到一双秀艺精致的绣鞋在朝他缓缓走来。
花景明一怔,视线缓缓朝上,便见到穿着一袭淡粉色衫裙的林知晚,她身段玲珑,款款走来。
这个美人并不能让花景明心动,那双含笑却泛着冷光的眼眸,只会让他感到心悸。
林知晚一步步走来,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对于花景明而言,犹如晴天霹雳。
他和母亲去的一路上,前后根本没有人啊,林知晚他们是什么时候去的?
脑子还在发懵,林知晚却又发难了。
“听说,贵府生下那个怪孩子,是因为你背负了满身罪业,除非在那个被你害死之人的忌日,在她死去的地方,给她烧纸扣头……方可化解。”
林知晚望着满地的狼藉,笑容愈发明艳,双眼中的冷冽也让花景明愈发胆寒。
“怎么,妹婿这是在给谁烧纸呢?”
花景明震惊至极,脑海中反复回想着那天,他们是如何得知的……望着眼前的林知晚和江慕云,他快要疯了。
听到林知晚这几句惊天猛料,众人纷纷露出吃惊的神色。
很多老臣都知道玄机老嬷的名声,再看花景明呆
若木鸡的表情,便更加确定了林知晚的说辞。
方才在那上边,林知晚问了季崇泽那一句,就是个提示。
众人纷纷把花景明的怪异举动跟季元薇之死联系在一起,耳语猜测着,难不成去年花府做了假证,花景明才是杀人凶手?
林知晚接下来说的话,让大家心中的猜想更加落实几分。
“去年的今天,大家也都在场吧,我莫名其妙地躺在小湖边,季元薇的尸体被人从小湖里打捞上来,幸存的我被诬陷为凶手……”
林知晚望着花景明,字字戳他心,笑容中满含讥讽。
“季元薇就死在你的脚下,该愧疚的不该是那个替死的花家仆人吗?来烧纸求心安的不该是差点做了替罪羊的我吗?没想到……竟是妹婿这样好心吗?”
一字一句,把去年那桩冤案说的明明白白。
替死,替罪……林知晚清楚地告诉大家,去年那是一桩冤假错案!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呢!
听罢,众人议论纷纷,把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跟着林知晚的思路走,便很快能想明白,凶手不就是花景明吗?
听到众人的唏嘘,林知晚眼中闪过一丝悲哀和自嘲。
瞧瞧,去年此时,她还是个任
人宰割、无力辩驳的替罪羊,可今天呢,她说出来的话,就有着令人信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