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江慕云的笑声响在耳畔:“孩子不认祖归宗,真的流落在外的话……你这个做父亲的还不得每晚做噩梦啊?”
闻言,花景明心中一紧。
什么话都还没来得及说,江慕云已经攥住了他的手指,看似轻巧,却割得很深,让他疼得冒冷汗。
“呀,太使劲儿了!”江慕云惊讶,投去抱歉的笑意。
接了几滴进碗,江慕云便推开花景明的手掌,大颗大颗的血珠子从花景明的食指上往外冒,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
花夫人快心疼死了,正想说什么,却听江慕云懒声笑道:“花公子是男子汉大丈夫,流的这点血,跟你夫人生产相比,那简直是不值一提!”
花家人偃旗息鼓,谁都不敢吭声。
江慕云将水碗静置在桌上,不消片刻,便轻呵一声。
“这下,是真要恭喜尚书大人,喜获爱孙了!”
花夫人急忙探头一看,面如土灰,完全没注意到花景明都没有什么期待之色。
因为花景明太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了。
那一次在宫中,林知绮要陷害林知弦,需要借助个人手,花景明搭了一把手,这便勾搭上了。
可花景明怎么也没
想到,他这么优秀的血脉,竟然能生出来这种孩子!
当下,花文博无话可说,花夫人脸色煞白,一家子都呆在那里。
看到这个状态,林知晚指着花夫人和花望舒,气道:“父亲,祖母,就在前几天我来探望知绮,当时看着妹妹状态不好,本想给她把脉问诊,没想到这母女俩百般阻挠!”
花望舒急了,可林知晚根本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字字针锋相对:“我妹妹孕中,你们是不是施以虐待,让她饱受摧残,这才生出来这样不健全的孩子?”
“我没有!”花夫人立刻矢口否认,“你别想诬陷我!”
“那花夫人说明白,当初为什么拦着不让我给知绮看诊?你不是心里有猫腻,又是什么!”
那个当口,花夫人满脑子都是那古怪婴儿的事儿,根本转不过弯儿来,没法接林知晚的茬儿。
花夫人捂着胸口,大口喘气。
见她心虚气短的模样,老夫人拄着拐杖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走到人前,冷声骂道。
“也不知你们花家,究竟做了什么有损阴德的事情,才害得我孙女早产,生下了这种孩子!我可怜的知绮,都是被你们花家连累了
啊……”
有了老夫人带头,张如棠也悲从中来,揪着花景明的衣领,“知绮辛辛苦苦给你生孩子,可如今你却坏了心肝,不想认!我们知绮好命苦啊……”
老夫人连骂带哭,捶胸顿地,叫人看了好揪心。
张如棠也哭得凄凄惨惨,让闻者心碎。
目睹了事件全过程的群臣和家眷,是非黑白都看在眼里。
从一开始花夫人对林知绮的怠慢、对孙子的期待、生出怪胎后态度的急转直下、以及花家父子的冷漠……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是花家人理短。
即便林家人在这儿大哭大闹,那也是为了受委屈的林知绮,她们哭得越凶,博得的同情就越多。
林知晚捏起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眸底却生出一抹寒色。
昌盛几代的花家,就要从此衰落了!
风轻轻,月明明。
丞相府兰苑的屋顶上,放着小茶几,桌上是一茶一酒,两侧坐着的是一对精打细算要害人的腹黑未婚夫妇。
“烈酒香茶,清风明月相伴,当是人生好景!”
林知晚捧着茶水,望着明月,甜甜笑着。
江慕云一口饮下那杯酒,顿觉胸中无比舒畅,双手往后一撑,懒懒
望月。
林知晚看向他,歪头笑道:“王爷,今天这一仗,还算漂亮?”
江慕云看她,她整个人的轮廓都逆在那郎朗的明月之中,仿佛周身都散发着柔光,如同美丽的仙子。
“晚晚厉害!”
林知晚扬脸,微微昂起的下巴似乎有几分得意,再次转向江慕云时,目光中带着熟悉的讨好笑意。
“王爷,这次还得您出手了!”
江慕云:“求我。”
“求你。”
……就这么简单?
江慕云轻嗤了一声,本想白她一眼,却看到那双小鹿般的眼眸水汪汪的,纯澈又无辜……该死,他这颗心也太软和了,任由她揉捏!
“说。”
林知晚笑眯眯,双手环膝,毛茸茸的小脑袋凑得更近些。
“咱们南越,有没有什么……有名气有声望的神婆?或者法师?”
若是问这个,可算是问了个明白人。
江慕云懒懒一笑,说起了一件宫中的趣闻。
“有一个老太婆,叫玄机老嬷,十几年前太后很相信她的谶语,并且非常灵验,兴许……真的有那么一点本事吧。”
林知晚兴致勃勃的听着,江慕云唇角便挂了一丝笑。
“当初这女人将近一百岁
了,听说现在还活着,应当有一百多岁了!后来她就出宫了,那是因为太后变了心,喜欢听钦天监预言了,所以那个老太婆就出了宫,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