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新年夜,于梁浅都会笑嘻嘻地磕头,说一声:“爷爷,孙女给您磕头啦!”
回忆涌上心头,于修远感觉,心中属于于梁浅的那一块缺憾,被眼前的林知晚填补上了。
于修远的双眼,浮现点点水光,笑着点头,将林知晚扶起来。
“好,好……”
林知晚笑意盈盈,随即向李华君请了安,再望向于荣锦和于荣妍,目光真诚而友善。
“二位妹妹好啊。”
那于荣妍哪里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一双眼珠子都快瞪掉了,于荣锦还勉强撑得住笑脸,只不过心里早就乱如麻了。
算起来,林知晚的年纪也比于荣锦大一点点,即便是义孙女,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于宅的大孙女,压着那姐妹俩一头。
妒火在于荣锦心中烧得越来越旺,除掉一个于梁浅,又来一个林知晚。
从前的于梁浅美丽高贵,无论是什么方面,都压得她们姐妹抬不起头。
如今的林知晚比于梁浅更甚,单说林知晚那郡主身份和准慕王妃的身份,就让她们姐妹望尘莫及。
林知晚又是林知绮的大姐,于荣锦对她的讨厌,甚至超过了于梁浅……
说来这件事也有点意思,张家要跟
于家或林家联姻,却一个也没搞成,反倒让林家和于家成了亲戚。
于修远认了林知晚为义孙女,这样一来,因于荣锦和林知绮而生出的矛盾也不复存在了,丞相府和于宅重修旧好,老夫人和林愈简直是把于宅当做一家人。
能被于修远看上,也算是林知晚的本事,老夫人和林愈走到人前,都觉得面上有光。
话说回来,是丞相府和于宅主动拒绝这门婚事的,而不是没被张鸿朗选上,这让镇国公府的颜面扫地,这次张清古真的坐不住了。
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全都怪那个不争气的孙子。
看到张鸿朗期期艾艾、含情抹泪的眼睛,张清古气得冲过来,左手高高举起,一个巴掌马上就要抽下来。
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打这个孙子,恨得甩手离开。
然而,张清古的儿子,也就是张鸿朗的亲爹,那可是不客气,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做人。
说起来,张鸿朗的爹也是武将出身,张家人开拓疆土,建功立业,就出张鸿朗这么一个读书的,还把书读到狗肚子里了,他爹能不胖揍一顿吗?
被他爹打了,张鸿朗脸颊红通通的,露出无
辜又委屈的表情,实在是没忍住,哭了。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结局,全是以张鸿朗的哭泣来收场的。
出镇国公府大门时,大家还在议论着今天的所见所闻。
大家对这几个人的评价基本一致,嘲笑张鸿朗的懦弱又善变,没有主见,还见异思迁;对于荣锦的评价也好不到哪里去,无非是说她贪得无厌,妄想攀高枝。
然而,众人对林家姐妹的评价却是出奇的好。
众人都说,荣安郡主林知晚,人美心善。
当然了,夸林知晚已经成了常态,对于林知绮的夸赞,才叫新鲜。
大家说,从前看林知绮张扬跋扈,没想到却是个好姑娘,她明辨是非,迷途知返,最难能可贵的是善心可嘉,一定是老夫人和林丞相教导的好。
捎带着连老夫人和林愈都夸了,让这两人听到这些话,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这都是女儿们自己争气。
实则私下里,这母子俩都商量好了,林知绮表现好,今天就打算把她接回去,好好为她谋划一个锦绣前程。
大家都散了,林知晚正要登上马车,却被老夫人拒之于外。
老夫人笑道:“知晚啊,咱们走了,祖母忘了去和慕
王爷打个招呼了,你去打个招呼吧,若是聊晚了,就麻烦王爷把你送回来吧!”
说罢,老夫人让人撂下车帘,车夫甩着鞭子就走了,不给林知晚留任何上车的机会。
林知晚转身,看着大树下那个自以为站姿风流倜傥、笑容颠倒众生的江慕云,随即认命地走过去。
“小东西,怎么不跟着一起回了?”江慕云幸灾乐祸,还哼声质问。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林知晚赔了个笑脸:“我不是想到,今天王爷帮了我这么多,我能这么顺利,全都是王爷的功劳,还没来得及感谢呢,这不,祖母也托我跟王爷您问个好!”
江慕云笑了一声,听起来心情不错:“我知道你全家都惦记着我。”
林知晚打着哈哈附和道:“是,是……”
“恐怕只有你,最没良心吧!”江慕云停下脚步,转身拦在她身前。
林知晚仰面望着他,伸出三根手指指天誓日,目光真诚无比。
“上天知道我对您的忠心,我只想把王爷的毒清掉,然后帮王爷博得远大前程,顺便才为我自己谋点小钱小权,以期今生安稳度日罢了。”
江慕云微微眯起了眸子,那眼眸中流转
的波光透着几分凌厉,他冷笑着,磁性的声线透着诱惑和危险。
“晚晚,你终于得偿所愿,攀上了于修远……”
林知晚眸光微沉,这个江慕云究竟是怎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