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医院。
金宝儿从B超室的病床上下来,脑袋里嗡声一片,脸色苍白如雪。
医生同情地看着她,“趁年轻,调养好身体,很快还能再怀上的。”
金宝儿拿着B超报告单,对医生说,“谢谢。”
她双腿同灌了铅,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慢慢地走出去。
此时,宇文邕就站在门口,眼眶微红。
“老婆!”
金宝儿慢半拍地抬起头,看向他,眼泪再一次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如同晶莹的钻石。
宇文邕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哄着。
“乖!”
“不哭了!”
B超单已经不需要看了,在来医院之前,他们心里就都已经知道结果了,来检查不过是看流干净了没有,以判断还需不需要做手术。
不久前,B超机上显示的清清楚楚,流的很干净,一点残留都没有。
到了门诊医生那儿,医生端详着B超报告单,对金宝儿说,“很干净,一点残留都没有,不需要做手术。这次就相当于是来了一次月经,等干净之后,可以再要孩子。”医生看了一眼宇文邕,高高大大,又十分帅气,惊为天人,“你们夫妻俩这么年轻,基因又都这么好,不仅要生,还要多生才行。”
也不知道是医生的那句话戳到了金宝儿的笑点,她原本心情很差,却忽然“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谢谢。我们会再努力的。”
医生微笑着点点头,嘱咐一句,“最好吃一些滋补调理的中药。可惜我这儿是西医,开不了这些。”
“没关系,麻烦您了!”金宝儿从凳子上站起来道,“那医生我们就回去了。”
“不客气。再见。”
……
翌日。
直到日上三竿,金宝儿才没精打采的起床。
她也不是睡到日上三竿,而是几乎一宿没睡,心情差,身体很虚弱,整个人恹恹的,没精神,不想起床,所以才一直赖到现在。别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所以谁都不打扰她,除了宇文邕。在八九点的时候,他对她威逼利诱,哄她喝了一碗鸡汤。
金宝儿从洗手间出来时,方姐刚好来敲门。
“宝儿,徐医生来了。”
“稍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好。”方姐微一点头。
金宝儿走进衣帽间,路过镜子时,看到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
她有些不敢相信,那人竟然是自己,苍白的脸,枯燥的头发,没有血色的嘴唇,深陷的眼窝……她觉得现在的自己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面被妖精吸走了阳气的人。
于是,她特地选了一件亮色的连衣长裙,希望能借此焕发出一些光彩来,但穿上之后,她往镜子前一站,发现很不是那么回事。
亮色的衣服趁的她更加憔悴了。
她索性又换了一件白色的。
妆实在是懒得画。
便彻底摆烂。
她走出衣帽间,让方姐招呼徐微然进来。
徐微然倒是无论什么时候都容光焕发。
据说他都已经过了四十了,却仍年轻如二十来岁的大男孩,可谓驻颜有术。
金宝儿也因此相信他是“神医”来着。
徐微然仔细给她号了一遍脉,说,“问题就还是那些问题。你的身体不适合马上要小孩,先调养一阵子再说。”
“嗯。”
徐微然开了一张药方,交给方姐,然后方姐去他的医馆里抓药。
徐微然又对金宝儿说了一些调理期间的注意事项。
顷刻后,徐微然下楼,走到客厅,看到刚从阳台进来的宇文邕,道,“我也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宇文邕虚心请教。
徐微然道,“减少房事。”
宇文邕,“……”
某人轻咳一声,有些脸红。
徐微然道,“太伤元气,她身体本来就弱,你懂吧。”
宇文邕点点头,表情微妙,“懂。”
……
金宝儿从前没怎么喝过中药,只晓得这玩意儿是苦的,但亲身尝试过才知道,这玩意儿不只是苦那么简单。
苦,只是一种单一的味道。
但中药汤子的味道其实是非常丰富的,她从苦里还品出了酸,从酸中还喝出点儿辛辣,从辛辣中又勾去一点麻……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中药是非常难喝的!
她每次喝中药都需要有人帮她捏住鼻子,否则,真感觉那东西无法下咽。
方姐说,“中药喝着喝着就不觉得难喝了,就会和喝水一样简单了。”
是吗?
金宝儿不敢苟同。
她亲身经历过,所以明确的之后,中药这东西,会越喝越觉得它难喝。
她没有尝过甘水,但光闻着味道,觉得中药比甘水还上头。
有两次,她喝着喝着就喝吐了。
中药喝多了,再和苦涩的咖啡,都会觉得咖啡比中药好喝许多倍。
所谓良药裤口利于病。
此话不假。
中药虽然难喝。
但见效良好。
金宝儿整个人从里到外,状态比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