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有很多话想对他说,但这会儿,却突然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她沉默着,眼睛呆滞地盯着自己光秃秃的指甲。
自从在爆炸中被烧伤以后,她已经连镜子都不照了,更别提做美甲。
宇文邕开口,直接开门见山,问她,“关亦阳来看过你吗?”
乔以安看向他。
他对她竟一点迂回的耐心都没有,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难道她就不值得他关心一句吗?
乔以安道,“为什么提起他来?”
宇文邕道,“我最近正在找他。”
乔以安道,“你找他做什么?”
宇文邕道,“有笔生意要和他谈。”
乔以安道,“那你为什么会向我打听他的下落?”
宇文邕道,“大家心知肚明,他喜欢你,你受伤,我想他不会不来看你。”
乔以安“呵”的一声笑了,眼里闪动着悲哀的芒。
是啊。关亦阳喜欢她,可他竟一点也不嫉妒。
应该说,他从来都不嫉妒。
因为他从来都没爱过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冷着声音道,“他没来过,我们早就互相不联系了。你还是向别人打听吧。”
宇文邕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好。”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
乔以安鼻子一酸,“我说我不知道他的下落,你就要走?”
宇文邕道,“我很忙。”
乔以安暗自咬了咬牙,把脸偏向一侧。
宇文邕迈开双脚。
“宇文……”
乔以安忽然又喊住他,声音里有细微的颤抖。
他停顿住脚步,“还有事吗?”
乔以安轻声叹了口气,“你就别的话要对我说的吗?”
宇文邕微微转过头,看着她瘦削孱弱的身影,“好好养伤。”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随后,一走了之。
乔以安颤抖着肩膀,合上眸子,两颗泪滑过面颊。
……
关亦阳提着一篮水果,抱着一束鲜花走进病房时,乔以安刚大哭过一场,眼睛还红肿着。
“你还来做什么?”乔以安问道,语气冰冷。
关亦阳道,“我担心你一个人待在病房会害怕,所以过来陪你。”
乔以安道,“可笑。”
她认为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就连鬼见了都会害怕。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而且,她也不是没有人陪床。
是她故意将陪护的人都赶走的。
她只想一个人待着。
乔以安同样驱赶他,“滚吧,我不想见到你!”
但关亦阳脸皮厚。
她骂不走他。
他将果篮和鲜花放下,然后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问她,“你想吃橘子吗?我给你剥。”
乔以安冷冷地,“滚!”
关亦阳笑了下,“你如果不想吃橘子,我给你削个苹果好了。”
乔以安,“……”
她认为跟他说话,就等同于对牛弹琴。
她有点儿累了,一个字都懒得再说。
他想待就待吧。
她躺下来,并用被子将头蒙住。
关亦阳销完苹果,发现她已经藏进了被子里。
“以安。”
他放下苹果,走到床边。
乔以安一声不吭。
她不想理他,拿他当空气。
可他自己不想当空气。
他将乔以安的被子往下拽了一些,露出她的脸来,并且很诚恳地说,“睡觉的时候是不能把脸也蒙住的,否则容易二氧化碳中毒。”
乔以安气的想咬他。
她用眼睛瞪他,“你怎么还不滚?”
他说,“我一会儿就滚。”
脸皮真够厚的。
乔以安竟无言以对。
他问她,“吃苹果吗?我都已经切好了。”
他真像只舔狗。
乔以安道,“关亦阳,你不要以为我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就会降低择偶标准和你在一起。”
毁容的天鹅也是天鹅。
天鹅是绝不可能和癞蛤蟆在一起的。
关亦阳就是只癞蛤蟆。
关亦阳笑道,“我就是想陪着你。”
乔以安冷笑。
关亦阳将切好的水果放在床上,见她没有想动一下的意愿,便就主动喂她吃。
但被乔以安将一盘水果都打翻在地。
他也不恼,很没脾气地道,“我扫一下。”
乔以安对他还是只有一个字,“滚!”
这个字他已经听麻了,因此置若罔闻。
乔以安抬手捏了捏犯疼的眉心。
他边扫,她边说,“没有用的,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感动。”
他说,“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起来。”
同样的话,他一周前也说过。
那时候,乔以安歇斯底里地冲他吼,“好啊,你想让我开心是吧,那你去替我杀了金宝儿。”
她当时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赌气的话。
但他真的去做了。
他去杀金宝儿了。
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