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儿挑起了眉毛,用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你会不知道?”
他看起来就像是早就身经百战的样子。
他摇头,“我也、也还是雏儿。”
他说完之后,翻身躺下。
周围的空气变得微妙起来。
两人脸都红了。
两具身体一动不动并排躺着,眼睛都望着房顶,各怀心思,表情尴尬且又有些好笑。
“我困了。”金宝儿开口说,打破笼罩在房中的奇怪又尴尬的气氛。
宇文邕将一条手臂从她脖颈下方穿过,另外一条手臂则搭在她的腰上,轻声在她耳边道,“睡吧,我抱着你,你就不怕了。”
金宝儿忽然有点想笑,但忍住了,轻嗯一声,闭上眼。
……
翌日。
金宝儿醒来的时候宇文邕就已经不在房里了。
她走到楼下,依旧没有看到宇文邕的身影,倒是看到可方管家,于是打了个声招呼,“方姐。”
方管家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对她说,“少爷已经出门了。早餐都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少爷说您要在这边常住,所以我想问问您,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没有。”
金宝儿摇摇头,“不必麻烦了。”
她什么都不缺。
衣服鞋之类的,她让严浩帮忙去她家里拿一趟就行了。
方管家点点头,引领着她去餐厅。
……
宇文家。
宇文太太坐在餐厅里,独自守着一张大长桌,形单影只,透着几分寂寥。
管家走过来,立在她身旁,恭敬地说,“少爷回来了。”
宇文太太不露声色,单是左边的眉梢轻微动了一下。
不久,宇文邕走了进来。
宇文太太看了他一眼,依旧慢条斯理地用着餐,说,“不知道的还以为走进来的是一尊杀神呢?怎么?一大早晨你就吃了火药了?”
宇文邕冰冷地道,“你都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宇文太太落下脸色,抬头看着宇文邕,语气迷惘,“我该清楚什么?”
宇文邕眼里有恨,“昨晚,有人潜入了金宝儿家中,曾试图要杀她。”
宇文太太蹙了下眉心。
敢情他是把她当幕后主使了。
宇文太太放下碗筷,细致地擦了擦唇角,说,“你猜错了。凶手不是我。”
宇文邕的眼神里写着“不相信”三个字。
她之前不还想将金宝儿送到北洪沙,让她在那里自生自灭吗?
宇文太太双手交叠,搭在下巴颏下面,说,“这一次,真不是我。”
她还不想失去宇文邕这个儿子。
所以,经过上一次的教训之后,她不会再轻易动金宝儿。
多余的话,她也懒得解释。
毕竟,宇文邕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且认定了她就是凶手,因此她只要拿不出能自证清白的证据,费再多口舌就都是徒劳。
宇文太太吁了口气,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宇文邕说,“这件事我会命人一直调查下去。如果被我知道凶手是你,哪怕你是我的母亲,我一样不会包庇姑息。”
宇文太太冷哼了一声。
再一次感到寒心。
他是她辛苦怀胎十月,拼着半条命才生下来的孩子。
她将他拉扯到这么大,付出了多少心血。
可他倒好,就为了一个小演员,一个劲儿的跟她搞对立。
宇文太太眼睛泛红,咬牙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宇文邕把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并且不想再多听宇文太太说一个字,于是转身就走。
宇文太太盯着他冷漠而疏离的背影,在心里翻江倒海。
他是她的儿子。
他应该一辈子都与她站在同一边才对。
可如今,他却为了别的女人,她翻脸反目。
她绷着脸,咬牙切齿。
心想:真该死!
金宝儿,她真该死!
……
时间来到下午。
宇文太太带着鲜花果品来到医院,看望住在这里的乔以安。
“滚出去!”
“小姐。”
“啪——”
“滚,滚啊!”
“……”
宇文太太还没有走进病房,便已经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喊骂声。
乔以安从前不是这样的。
她从前知性懂礼貌,但现如今,她变成了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说粗话,还时常打人,被她欺负走的护工和佣人,已经有几十个了。
宇文太太在门口停在脚步,想等病房中消停下来之后再进去。
这时,她看到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从乔以安的病房中走了出来。
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应该和宇文邕岁数差不多,身材高高瘦瘦的,皮肤是小麦色,相貌清秀。
他看到站在门口的宇文太太,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冲她礼貌地一颔首。
宇文太太冲他笑笑,“你是以安的朋友?”
他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不是的,我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