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烨眨眨眼,没曾想金宝儿会是这个意思。
他再一次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许尴尬地道,“哦,好啊!”
金宝儿从前可没看出来黄烨竟是这样一个容易羞涩的男人,笑了笑,走出厨房。
黄烨在厨房里洗菜备菜,忽然听到从外面传来唢呐的乐声,遂抻着脖子向门外看去。
从他这个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客厅内的情形。
金宝儿穿着黑色的绸缎长袍,光着脚站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一黑一白,极致的反差,碰撞出强烈的高级感。
她吹奏的是一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但很好听。
让他想到了多年未回去过的老家。
并有种落泪的冲动。
一曲终了。
系统提示金宝儿她的演技值如老牛拉破车一般缓慢地前进了一些些。
她其实不太在意进步的快慢。
她现在饿的两眼发昏,更在意几时能开饭。
“金小姐,你喜欢吃辣的还是不辣的?”黄烨问道。
用清汤打底来涮菜那就叫水煮菜。
用麻辣汤打底涮菜那才叫吃火锅。
金宝儿回答他,“辣的。”
“好。”
黄烨将电锅弄到餐厅去,然后将洗好的菜和切好的肉片装在形状大小不同的容器里,一样样摆在桌上,并且摆放的十分漂亮。另外,他还调制了两杯鸡尾酒,颜色是浅蓝的,里面加了方方正正的冰块,杯口插上一片柠檬做装饰,取名为“蓝色大海的眼泪”。
金宝儿如是评价他,“你是个很懂生活情调的人。”
他笑笑,谦虚地道,“还好吧。”
他问,“你刚刚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金宝儿每日吹奏唢呐,并非出于热爱,就像是大多数学生做作业并不是因为他喜欢做作业一样,而是由于“上级”的要求,然后被动得到提升。她每天吹奏唢呐也只是为了完成“每日必须吹”的“作业”而已。她并不是很在意所吹奏曲子的名字。
“呃……”金宝儿挠了挠挠门,稍动了一番脑筋才想起来曲子的名字,然后说,“叫《醉蓬莱,归故乡》。”
“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我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老家。”
金宝儿从锅里夹出一点已经煮熟的青菜,放进配好的油碟中,在里面打了个旋儿。随口问道,“你老家还有什么人?”
上辈子,她二十七八岁之前都是孤身一人的状态,对于家庭的概念很淡薄,但时常也对“家”产生向往。
她很喜欢听别人讲述有关“家”的事。
黄烨笑了下。
这一笑,竟透露出些许苦涩来。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仿佛讲他的“家”是需要攒起一些力量的,不是能张嘴就来的。
他说,“在我十岁那年,我爸妈离婚了。我妈跟她部门的经理再婚,而后没多久他们就一起去美国定居了。我爸在离婚之后曾消沉了两三年,后来他和一个比他小的酒吧女歌手坠入爱河,两人是‘带球结婚’,还挺赶时髦的。”
“带球结婚?”金宝儿表情疑问。
“就是未婚先孕。”
“嗷。”
金宝儿心想:那是挺赶时髦!
“那你后妈对你好吗?”金宝儿比较好奇这个。
她听说后妈通常对待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比较恶毒。
黄烨说,“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我正好念高一,我长期住校,一个月才回家一天。我大学本科和硕士,是在京都念的,半年才回家一次,每次也只待一周左右。工作了之后,我索性就不再回家。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十年加在一起可能连三个月都不到。我们也都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大的摩擦几乎没有,小的摩擦也不会一直放在心上。所以,四舍五入,我们还算相处的蛮好的。哦,对了,上个月我弟弟过生日,我爸还给我发来了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他说着便拿出手机,点开相册,找到一张三个人的合影,拿给金宝儿看。
金宝儿盯着手机屏幕,微微蹙眉,眼底闪过一抹讶然,对着其中一张熟悉的面孔脱口而出,道,“夏如花?”
黄烨闻言一怔,“你、你……”
他不可思议地望着金宝儿。
她怎么会知道他后妈的名字?
金宝儿自知失言,心头一紧。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黄烨正满是探究地盯着她。
她笑了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低下头装模作样地吃起菜来,眼里叽里咕噜地转,心里盘算着他若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人生当真就如一场狗血淋漓的大戏一般。
夏如花就是金宝儿的妈妈。
上辈子,在她二十七岁的那年,她终于拥有了家人。
夏如花带着她的继父与弟弟,找到她家门上,从此就像水蛭一样叮上她。
那一家三口分明是拿她当ATM机,可她却乐在其中。
她一个人孤单的太久了,终于拥有了家人,哪怕他们爱的只是她的钱,她也乐于拥有他们。
因为,不管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