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淮南震惊地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怒意窜到眉间,看向乔太太说,“你不要借题发挥。如果今日以安有任何三长两短,那也都是她的命,也是咱们的命。你凭什么拉上无辜的人一起受罪?金小姐已经献过一次血,她不能再献第二次。”
他义正言辞,认为自己没有一丁点偏颇。
然而,乔太太并不罢休,“到底是我借题发挥,还是你被戳中了痛处不愿意承认?”她眼睛猩红,咬牙切齿地痛斥,“你就是一个冷血的父亲。你宁愿眼睁睁地看着亲生女儿死,都不愿意努力救她一次。”
“够了!”宇文邕忽然开口。
他指着门外,“你们要吵请到外面去,不要影响他人的休息。”
金宝儿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乔总夫妇,张了张嘴,但终究是欲言又止。
她能说什么呢?
她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明明一点坏事都没做,但这会儿却却成了引起别人家内战的导火索。
她真恨不得自己会隐身术,直接变成透明的。
乔淮南和乔太太两人好似全然没听到宇文邕刚刚说了什么,他们继续吵,而且吵的很难看。
乔淮南金刚怒目。
乔太太脸红脖子粗。
明明是夫妻,但这会儿看起来就像是彼此的仇人一样。
乔淮南指责乔太太丢了教养。
乔太太埋怨乔淮南没有一点责任感。
原本待在外面不打算掺合别人家的家事的宇文夫妇,这会儿实在是装聋装不下去了,遂也进了观察室。
观察室本就不大,也就八九平方米。
一下子挤了这么多人,就更显狭窄逼仄。
这里又没有窗户,空气不流通,说话的人一多,室内的二氧化碳就随之变多,每个人得到的氧气就少。
金宝儿本就因失血而头晕,这会儿头不仅晕还很疼。
她拽了拽宇文邕的衣袖。
宇文邕低头看她,严肃的俊脸上眼神是关切的,问她,“怎么了?”
她揉着一突一突得跳着的太阳穴说,“头疼。”
宇文邕看了一眼正在吵架的两人,还有一对正在极力劝架的父母,脸色阴沉的十分厉害。
老没老样。
他感到厌烦至极。
他搀着金宝儿的一条胳膊,扶她站起来。
两人正要走出去,乔太太忽然瞥到了金宝儿,从她身后“唰”的一下拽住她的胳膊,“不许走!”无论是语气还是表情,都十分蛮横和霸道。
在宇文邕发作之前,乔淮南先向乔太太发难。
他抓住乔太太的手腕,“你疯够了没有?不要再丢人现眼了!”说着,他手上用力一夺,再将乔太太用力向后一搡。
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制止乔太太继续缠着金宝儿,好让金宝儿从这里离开。
可他在推搡乔太太的时候,没有控制住力道,将乔太太搡倒在地,刚好乔太太摔倒的地方是一个金宝儿刚刚坐过的手术椅,她一头撞在坚硬的金属椅腿上,瞬间头破血流。
金宝儿盯着乔太太额头上的窟窿,吃了一惊,原本就苍白的小脸立马白的完全没了人样。
宇文太太则惊吓得直接叫出了声。
乔淮南惊愕地愣在当场,看着满脸是血的乔太太没了反应。
宇文正威和宇文邕父子俩的反应几乎是同步的,夺出观察室,大声喊医生护士。
医生护士闻言,便立马跑了过来。
这会儿乔淮南像是大梦初醒一般,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做了些什么。
他踉跄地朝乔太太冲过去,单膝跪在她身旁,颤抖着嗓音道起歉来,“老婆,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这会儿,乔太太在心里对他失望极了。
她想推开他。
可她已经没有力气。
她一半脸淌着殷红的血,一半的脸白成和墙壁一个颜色,气若游丝道,“你走……走开……”
而从始至终,乔太太的眼泪就没停过。
金宝儿同情地看着乔太太,同时心里又不合时宜地想:当一个女人对着一个男人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可以流?
……
医生和护士将金宝儿,宇文邕,宇文夫妇,乔淮南都从观察室“赶”了出去,然后直接在这间小屋子里给乔太太做止血和缝合的治疗。
走廊中。乔淮南颓然地靠墙坐着,后脑勺抵着墙,目光发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起来对于推搡乔太太这件事,他做的相当后悔。
宇文正威想拉他起来,但没拉动。
宇文正威便半蹲在了他身旁,规劝他,“淮南,我相信你当时只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时失手才做出这样的事。可阿彩她就算做的再不对,她也毕竟是你的妻子,你真不该当着我们这么人的面那么大声斥责她,又动手推她。她追着你跑了几十年,你真当她不要面子也不要里子吗?她只是太爱你了,没有办法。你今天这样做,铁定伤透了她的心,一会儿你先进去和她道个歉。”
阿彩是乔太太的小名,宇文太太的小名叫阿月。
乔淮南轻轻地点了下头。
那边厢,宇文太太静静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