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邕将煮好的馄炖放在茶几上。
金宝儿凝眸呆住。
“这是南阙馄炖?”她惊疑道。
南阙馄炖比寻常馄炖个大,像一个个小元宝。
而面皮又很薄,仿佛蝉翼,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馅料。
一碗十颗,不多不少。
通常是用上好的骨头汤来煮,煮熟后盛在一个大海碗中,在表面撒上香菜,葱花,海米,冬菜丁,再淋上一匙芝麻油。
馄饨醇香,汤头鲜美。
直叫人在吃完全部的馄炖后,会忍不住把汤也干掉。
可是,他怎么会做这道南阙馄炖?
宇文邕不置可否,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她不动声色地稍稍挪了挪,拉开两人之间的缝隙。
提起勺子,吃了一颗馄炖。
味道竟然和餐厅的丝毫不差。
“好吃吗?”他问。
她诚实地点点头。
他目光缱绻,唇边漾起一抹淡笑。
“你吃着。我先回楼上洗澡。”他道。
她嘴里含着热乎乎的馄炖,语音含糊地道,“谢、谢谢老板。”
宇文邕促狭地一笑。
她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
金宝儿很快便干光一碗馄炖,连汤都不剩一滴。
她将空碗和勺子拿进厨房,洗干净,放在岛台上。
回到客厅后,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她没指望能睡到房间里去,能在沙发上就和一晚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何况,这沙发又大又舒服。
客厅里的暖气也足,一点都不冷。
她打了个呵欠,浓浓的困意袭来。
闭起眼睛,很快便入睡。
宇文邕洗完澡来到客厅。
看到沙发上熟睡的人儿,没有惊动她,从房间里拿来羊毛毯子,盖在她身上。
她很瘦,身体就薄薄的一片,掩盖在厚重的毯子的下面,几乎看不出原来的身型。
宇文邕掖好毯子的边边角角,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就那样坐着,安静地看着她。
她尚且算不得倾国倾城的绝色,却也是天生丽质。
雪白的皮肤,高眉骨,深眼窝,高鼻梁,红嘴唇,有种异域的骨感美。
眼前的这张脸,逐渐与他记忆中的那张脸融合在一起……
“南阙。”
朦朦胧胧中,金宝儿仿佛听到有人这样叫她。
……
翌日早上。
金宝儿醒来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间陌生的,且低调奢华的大房间里。
她轻敲着脑壳回忆半晌。
终于想起来,她昨晚在宇文邕的家里过夜。
所以现在,她一定是在他家的某个房间里。
“金小姐,您醒了!”
冷不丁地冒起一道声音。
她被吓了一跳。
瞪大了眼睛望向声音的主人。
是一个身穿米色西服套装的中年女人,留着卷发,慈眉善目,态度十分恭敬谦卑。
“你是?”
“金小姐您好,我是这儿的管家。”
“贵姓?”
“免贵姓方。”
金宝儿呼出一口气,“方姐。”
方管家抿唇一笑,“您客气了。”
语气稍钝,问道,“请问现在需要伺候您穿衣吗?”
“什么?”
金宝儿着实被吓到了。
确切地说,是受宠若惊。
她又不是千金大小姐,一个人糙惯了。
“方姐,您也太客气了。我自己有手有脚,会穿衣服,不劳您费力。”金宝儿笑呵呵道。
“金小姐人真幽默。”方管家笑眯眯地,“那我就先出去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我就在门外。”
“好。”
金宝儿掀开被子,看到一具只穿着真丝睡衣的身体,里面还是真空的,惊得眼睛差点从眼眶里蹦出来。
“等一下。”
她忙不迭地将方管家喊住。
方管家笑容可掬,“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金宝儿的脸色红白交替,一句话分成三句话说出来,“请问我的衣服……是谁帮我……脱的?”
讲真,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心里焦灼地说,“快说是你。”
方管家笑容真诚,“这里是少爷的房间。昨晚,这里也只有你们两个人。如果您的衣服不是您自己脱的,那便是少爷脱的。”
她答了,但又好像没回答。
“这……”
金宝儿的舌头打结的厉害。
五官也纠结成了一个小肉包。
她仿佛遭受了一记重重的雷击,被雷的外焦里嫩。
目光呆滞地坐着。
连半个字也挤不出来了。
她脑子转的飞快,已经不在是谁脱了她的衣服这件事打转了。
而是在想……
他们一起“睡”过了?
而且,她是穿成这个样子和他一起睡的?
该死!
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猛然一个恐怖的念头在她脑海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