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河滩上,男人手里抓着扁担,狠命地往女人身上抽打。
女人被打急了想要还手,但力气不如男人,挣扎了几下反而被打的更狠了。
旁边洗衣服的几个妇人议论道:“于凤娇也是个没脑子的,她男人啥德行她又不是不清楚,管不住还非要去管,惹得又挨打了吧!”
“张大栓也不是个东西,好歹那女人给他生了两个娃了,怎么就往死里打啊,嫁给这种男人也是倒霉哟!”
颜溪心里不由唏嘘,竟是于凤娇,前几次打交道,她当对方是个泼辣的。
女人性子泼辣能管住家里,没想到她过得挺难。
她低头搓洗衣服,抬头往哪儿瞥了一眼,看到张大栓扔了扁担,着急忙慌的跑了。
旁边围了一堆的人,一个个交头接耳的就是没人上去拉一把。
迎面走来的两个妇人啧啧嘴道:“太可怜了,于凤娇才怀了两个月,又被打流产了!也是她该的,要是她平时邻里关系处好点,大伙说不定会拉架!”
周围围观的妇女均是议论了几句就离开了,于凤娇腹部绞痛难忍,苍白着小脸哀求。
迷迷蒙蒙中看到有两个根她关系好的,她虚弱地道:
“红婶子,我肚子疼的很,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去卫生院!”
“凤娇啊,我也想送你去啊,可是你也知道我家那口子喝醉难说话,不说了,我要赶紧回去给他煮醒酒汤了!”
那红婶子和另一个妇女对视一眼,两人跑的飞快,生怕惹上麻烦。
周围看热闹的妇女也顿作鸟兽散,于凤娇倒在血泊里,嘴巴鼻子都塞满了泥土,她想哭都发不出声音。
就在万分绝望时,一个年轻女孩走了过来,要是以往看到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于凤娇心里会嫉妒地冒酸水。
可此时她却无比期望,她能走近点,再走近点。
可当女孩真正走近时,于凤娇心里的希望被冷水浇灭了。
眼里的光也黯淡下去,颜姑娘,这个昨天她刚得罪过的人,于凤娇浑身凉透了。
却没想到女孩却是拉起她的手,在她耳边道:“别怕,我现在送你去卫生室!”
于凤娇睁开眼,颤抖着嘴唇道:“颜姑娘,你,愿意救我?”
要说心里话,颜溪其实也不想惹麻烦,但她的道德还不允许她见死不救。
如果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于凤娇肯定会大出血而死的。
跟生死相比,其
它仇恨也就是小事了。
“别说话,保持放松,你现在失血过多要保存体力。”
颜溪趁着说话的功夫从空间里取出了一袋葡萄糖给她喂下,然后才扶起于凤娇朝前走。
于凤娇本就比较胖,基本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颜溪身上,她最近减肥减的厉害,走了几步就没力气了。
正在焦急时,崔婶儿端着木盆子过来了,颜溪忙招手。
崔婶儿是个热心肠的,虽然她对于凤娇也没有好感,但心底是善良的也不忍心闹出人命。
就赶紧把盆子放下,过来帮忙。
最后还是赵大叔用家里的托板车把于凤娇送到了卫生室。
一个小时后,卫生室的大夫出来摇头叹道:“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要是大出血,子宫都得摘了!”
说着又扫了一眼几人,皱眉道:“谁是病人家属?”
一时间没人说话,崔婶儿开口:“她男人没来,我们一个村的,看她可怜才把她送来的!”
大夫也就没再说什么,把开好的处方和费用单子拿出来。
“这些医药费你们谁交?”
于凤娇刚好醒来,在屋里听见了,她哽咽着声音道:“大夫,我男人在家的,麻烦你让人去
找下他来缴费。”
大夫让小护士跑一趟,没想到二十分钟后小护士哭哭啼啼地抹泪跑回来了。
“张大栓他说人死了抬回去就行,白花冤枉钱!”
大夫听见这混话也是直皱眉头,不过他轻拍了护士的肩膀:“啥人都有,再者这是别人家的事,别哭傻孩子。”
那小护士抿着嘴抽噎道:“他还对我动手动脚,还把门栓插上,幸好有人去了,我才跑出来!”
“这混账东西!简直不是人,自己媳妇都这样了,还干混蛋事!”
大夫气的一拍桌子怒骂道。
不过骂归骂,完了还得解决医药费的事。
卫生室也是有规定的,不交钱也不敢先给用药。
最后还是颜溪站出来,替于凤娇先把医药费给交了。
于凤娇拉着颜溪的手痛哭流涕,悔不当初。
“妹子啊,是我对不住你,你人这么好,我当时真是猪头蒙了心,还跟你找事!我真是该死啊!”
几十岁的人了,哭的跟小孩子一样,鼻涕眼泪都糊了一脸。
颜溪一时也是百感交集,她递了一条手帕给于凤娇,拍着她的肩膀宽慰。
“人都有糊涂的时候,知错能改就行了,现在最重要
的是把你身体养好,千万别落下病根儿。”
于凤娇拿起帕子擦了脸,想起医药费的事,“妹子这钱你放心,一周内我会想办法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