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虽然伤势严重,但眼睛不瞎,很快就看出了他心存顾虑。
他旋即干咳了声道:“都这时候了!有什么就说出来吧,不用藏着掖着。”
听到这话,幻星宫主这才有点踟蹰的说道:“五灵将刚才悄悄告诉我了,貌似狩猎战正式开启这两天,域主与三王从头到尾都未现过身……”
他的语气包含一股深深的顾虑,显然放不下这点,因为这不合乎常理。
仅仅是预热战那会,九玄天域的域主与三王都亲自出了面,何以正式开战,这几个最为重要的人物却始终没有露面呢?
浮屠宫主听闻这话,表情亦是阴晴不定,然而比起幻星来说,他皱起的眉眼间似乎还知道些什么。
……
与此同时,峡谷的另一边。
微醺的夜色下,苍穹隐有天明之兆。
一袭晚风姗姗来迟,吹拂在陡峭山岩间,触碰出沙沙的响声。
这里还未成形成战场,萧索的风声里唯有一股沉静,此地便是楚天口中的回风崖。
便是这样宁和壮观的山崖间,一道瘦长身影违和的矗立在上。
他站的笔直,犹如石中之剑,坚挺异常的脊背似不曾出鞘的剑刃,简单束起的长发是随风飘起,负手而立。
这样的他往那里一杵,仿佛与千年崖石融为一体,更似已经在崖间仰望千年。
对于玄冥大陆的人来说,他是陌生的,对于此地来讲,他亦是过客。
无人知晓,他从哪里来,也不知他又是何人,但是如果有谁能够看到这一幕,必将被其所展露出的气息撼服。
他就这样站立,不动如山,傲立天地之间,好似脚下历经千年风劈霜打,而不改色的山崖也仅是他的垫脚石!“师叔,师尊让我来请你回去……”
突兀浮出的是个年轻人,五
官端正,面相有着异于同龄人的冷静,此刻神情肃然,正对被其师叔的背影开口道。
风,依旧在刮,然而犹如石中之剑的人却没有回话。
空气中,只有死一般的沉默,他好似真的与山间崖石融为了一体。
年轻男子见状,亦是没有波动,只耐着性子又唤了一句:“师叔……”
话音刚落,被唤作师叔的他总算有了动作,可也仅是微微摆了摆手,姿势不变,似乎在示意年轻男子离开。
而后者见了却是有些迟疑。
他授命来请这位师叔回去,如果只有自己一人复命,到时师尊恐怕会恼怒!想到这,年轻男子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接而呢喃道:“师叔,天快亮了,师尊说今日我们要起早动身去金晟门那边看看,你还是下来吧……”
此话一出,被唤作师叔的人手势一凝,终于出声,却是嗤笑道: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回去吧,告诉他,不用理会我。”
这句话本身就蕴含了太多信息,加上他那特别的口吻,淡淡的语气犹如风吹过沙子,细腻又不失凌厉。
那年轻男人听了,不由一愣。
“死人?师叔是指被金晟门埋伏偷袭死去的人么”他心中暗香。
可再仔细琢磨这位师叔的话,好似又显露出几分讽刺的意味。
他不明所以,不禁喃喃道:“师叔,总该要去看一眼的。”
“看什么看?都说了死人!有什么好看的,你没看过死人么!”
被唤作师叔的神秘男子,陡然不愠起来,看上去好像比那师尊更易动怒。
年轻男人闻言有苦说不出,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来触这位师叔的霉头。
宗门上下,谁不知道这位师叔的脾气最为古怪?一般人还真不愿意搭理,可偏偏这位师叔又是宗门最深
不可测的助力。
故而师尊有命,此次行动,一定要让他同行。
年轻男子深知今夜要是说服不了他,回去一顿责骂肯定少不了,为难之余,他只得变着法子道:“师叔,这风大,乌漆墨黑的又什么都看不到,你总不能一直呆这吧?”
或许在他看来,想要劝服师叔离开不能硬拿师尊说事,宗门里的人都清楚,师叔与师尊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这可能也与师叔的乖僻习性有关。
只是恰逢种子狩猎战,哪怕平日里这位师叔再不招人待见,也得顺着他。
而师尊那边之所以让他来,恐怕也是考虑到自己是宗门里最有前途也是最好说话的家伙。
他天性温和,与人交处间很少耍性子,说好听点这叫虚怀若谷,难听点就是弱势。
只不过表面弱势的他一旦爆发开来,同辈中罕有敌手!他叫君好,比较温婉的名字,实力乃九天玄仙巅峰。
对于一个看上去约莫只有二十几岁的家伙来说,如此成就简直可以傲视群青,实在很了不起。
可即便如此,眼前这位师叔也丝毫不给他面子,因为他古壮志根本不用给任何人面子。
乍听起来,这是一个十分俗气且别扭的名字,玄冥大陆也的确没有人听过。
然而放到蓐收大陆,古壮志三个字却是如雷贯耳。
如果身处蓐收大陆,或许能够从他的名字上联想到一个宗门,凌云宗。
他也的确是凌云宗的人,而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