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你消消气。”
隔壁办公室听到动静的康健急忙跑过来安慰聂小宝,当事人王大波和陈玉珏也赶了过来。
王大波说:“不就是登门道歉嘛,没事,又不是让我和玉玉去给他们下跪认错。”
说着,他就看向了身旁的陈玉珏。
陈玉珏旋即点头,“对呀!也不是没给患者家属赔礼道歉过,再说我和大波确实向对方动了手,尤其是我,还给谷爸爸踹了一脚。”
“说得好像他们没对你们动手似的?”
聂小宝瞪着二人,抬手指向他们脸上的抓伤和淤青,愤愤道:“你们受的伤比他们重多了!还有小常,虽说不是小姑娘了,但那张脸也是要的,现在可好,给她挠出两道血愣子,不留疤还好,留疤怎么办?医美的钱是患者家属出,还是医院来出?”
“可以让我们自家的医美整形科给她免费做。”康健小声说道。
“你闭嘴!”
聂小宝嗔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这件事本就已经平息了,医务科还要跑来画蛇添足,岂不是给患儿家属一种暗示,我们儿保科的医护人员可以随便动手?反正谁对谁错最后都是我们的错!”
康健蹙眉道:“还不是这疫情闹得,把医患关系搞得有些紧张,医务科也是怕事情传出去不好听,才会委屈一下我们自己人。”
“凭什么就要委屈咱们?”
聂小宝当即大喝,跟着又道:“难道你忘了,就前不久的事,一位刚转正不久的产科医生,姓陈还是姓王来着……”
“陈香蕉,我忘了她本名叫啥,只知道别人都喊她陈香蕉。”陈玉珏接话。
“对对!小陈。”
聂小宝想起来了,继续说道:“小陈多优秀一位年轻医生呀,对病人又很负责,向患有重度妊娠高血压的产妇如实告知了她的生产风险,并好心建议她引产。结果怎么着?对方丈夫倒打一耙,说小陈故意怂恿自己的妻子堕胎,上来就把她打了一顿,还差点破相。”
“后来他们主任向那个男的详细讲解了她妻子在生产过程中可能遭遇的生命危险,他这才消停。但却没有向小陈道歉,更可恨的是,医务科反倒要小陈向对方赔礼道歉。凭什么呀?”
“人家小陈一硕博连读的高材生,花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在学医上,结果没犯错反而挨了打不说,还要向施暴者道歉?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了家!”
“好在小陈硬气,第二天就辞职了,现在,人家去隔壁市的医院工作了,据说待遇比咱们医院还更好。那么优秀一女娃,上哪儿找不到工作,为什么非得留在咱们医院受气?”
“再说了,医患矛盾,是患者打医生一顿,再让医生道个歉就能解决的?”
“医务科那帮人根本就没搞清楚引发医患矛盾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是什么?”王大波顺势问。
聂小宝说:“信息不对称就是最大的隐患。拿谷小雨来说吧,家长认为他的自闭症不需要靠康复训练来治愈,不仅中断治疗,还拒绝我们医院的回访跟踪;而我们这边因为联系不上他们家,也就不清楚谷小雨的各种情况,对他突发癫痫毫无预警。最终,造成谷小雨癫痫发作,他父母就把责任推到小常身上,认为她误诊。”
“但凡他父母肯接一次小常或小吴打过去的电话,了解到他的情况,及时发现问题,也不会搞成这样。”
“就算我们按医务科的要求照做了,去登门道歉还录了像,能改善谷小雨的病情吗?能让他的癫痫不再发作吗?”
聂小宝看向面前的王大波和陈玉玉,摊开了双手。
二人同时摇头。
“所以,与其陪医院搞这些面子功夫,不如好好治疗患者的疾病。”聂小宝说道。
“那…通报批评的事……”王大波搓了搓手,欲言又止。
“别担心,有我给你们顶着,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你们!”
聂小宝一拍胸脯,豪迈承诺。
待王大波和陈玉珏离开后,康健立马问聂小宝:“需要向谷小雨的爸妈说明下情况吗?让他俩去给医务科的说说情?”
“为什么要他们去说情?要是让他们出面说情,岂不是变相承认我们自己有错。况且,他们夫妻二人已经在安心给儿子治病了,再拿这件事去打扰他们,不是添乱吗?他们现在已经够乱了。”聂小宝皱眉道。
“万一通报批评下来怎么办?”康健担忧道。
聂小宝想了想,“看来只能请我老师出面了。”
“嘿嘿!还是你狡猾。”
康健冲她挤眉弄眼,“你估计早就想好退路了吧,才会直接跟医务科放狠话?”
聂小宝正经八百地说:“不能打无准备的仗,正好也借此机会来表明我们前线工作者的原则。我们可以为了病人冲锋陷阵,但却不能平白蒙冤受委屈。我们的业务能力有问题,可以任凭病人打骂,但要是沟通出了问题,或者因为信息不对称造成的误会,那就不单单是我们一方的错。如果是病人及家属纯粹是无理取闹,那该道歉的是他们才对。”
“作为医护人员,这些原则必须有,否则,就像你常说的,把职业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