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由他奶奶来管他这事儿了。当然,我不是不管了,等我二胎大一些后,仔仔的事情还是我来管。”仔仔的妈妈说道。
“可他奶奶能做好他在家里的干预吗?”吴迪倩追问。
仔仔的妈妈说:“没问题的,平时我和仔仔他爸做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又不是老糊涂了,看了那么多次,怎么都该会了。”
“但是……”
“你去找刘主任吧,就说是我介绍的。”
吴迪倩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聂小宝打断了。
她向吴迪倩眨眼示意,然后走过去把仔仔的妈妈挽住,“我给你刘主任的联系方式。”
吴迪倩嘟了嘟嘴,蹲下来向仔仔伸出了手,“仔仔,跟吴老师去6诊室吧。”
“好!”
仔仔乖巧地握住了她的手,她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和聂小宝说话的仔仔妈,就带着仔仔去做康复训练了。
路上,吴迪倩垂眸观察着仔仔,他看起来和往常无异,但她知道,对于自己妈妈怀二胎一事,他肯定是知道的,只是年纪还小,不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自闭症儿童往往比普通孩子更敏感,但在情感表现上却要弱很多,这就让人误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没有及时给予到关怀,从而让他们觉得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仔仔今年四岁,曾在一岁左右做过血管瘤手术,他是在去年被家里人发现问题的,起初就跟大多数自闭症儿童一样,语言发育存在障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调也很机械化,分不清你我,不主动与人交往,叫名无应答,不听指令等等,属于典型的儿童孤独症。
但因为他做过血管瘤手术,家里人首先想到的是术后不良反应,或术后副作用,所以还专门给他做了两次脑电图和磁核共振作为辅助检查,家属才最终信服。
除了典型的症状外,在给他进行干预和康复治疗期间,吴迪倩发现,他虽然没有明显的刻板行为,但喜欢转圈、跑来跑去、自娱自乐、自言自语,严重时,脾气会很暴躁,一旦没满足要求,就会哭闹、打滚,甚至自残。
上回拿头撞墙的那个病人就是他,幸亏吴迪倩眼疾手快,用自己的手挡在墙壁前,才没让他弄伤自己,但吴迪倩手却青了很久。
事后,她也有些后怕,所以每次帮仔仔做康复训练时,都会叫上一名男康复治疗师配合自己,以防再发生类似的事,自己拉不住。
好在坚持干预大半年后,仔仔学会了与人沟通,自言自语的时候变少了,也会了听指令,说话的语调更是有了感情起伏。
仔仔妈之前曾跟吴迪倩说过,等仔仔的情况再稳定一些,明年就会送他去读幼儿园,让他试着融入到其他小朋友当中。
吴迪倩现在都还记得,她在说这话时,脸上流露出的母爱,以及对未来的期待。
可这才没过多久,她就怀上了二胎,以后哪能全心全意地照顾仔仔。
想到此,吴迪倩对仔仔更加心疼,对他的干预和康复训练也更加上心。
除了常规的眼神交流训练、模仿、指令、认物、口唇动作模仿、语音模仿、感统,以及言语外,吴迪倩还加入了自己想出的新训练,那就是与他聊天。
这种非常规训练其实她早在林娇和齐峰的身上用过,齐峰是成年人可以不做参考,而林娇的效果确实不错。
不过,仔仔年纪更小,吴迪倩在这方面只能一点点尝试。
“仔仔,这是什么?”
在仔仔独立完成蔬菜拼版游戏后,吴迪倩指着其中一个红辣椒拼版,问仔仔。
“辣椒。”仔仔很快回答。
“真棒!”
夸赞一句后,吴迪倩进一步问:“仔仔喜欢吃辣椒吗?”
仔仔点头。
吴迪倩笑着问:“喜欢吃辣一些的,还是不辣的?”
仔仔蹙着小眉头想了想,说:“辣的。”
“不愧是咱们锦城出生的娃。”
吴迪倩笑着轻揉了一下他的头,又指着另外的蔬菜拼版,与他开始了扩展对话……
当聂小宝过来时,正好看到这幅和谐的画面,不由感到欣慰。
“小吴果然是干这个的料。”
一个小时的训练结束后,吴迪倩讶然发现,仔仔的妈妈并不在外面等他。
聂小宝推测:“她应该还在刘主任那里,她属于高龄产妇了,据说她生仔仔的时候就很艰难,估计会和刘主任关于二胎的问题聊久一些。”
“把仔仔交给我吧,你去忙。”她对吴迪倩说。
吴迪倩看了一眼身旁的仔仔,把他交给自己的搭档后,拉着聂小宝走到了角落里,小声问道:“仔仔妈怎么突然就怀二胎了?”
聂小宝说:“老大有问题,拼老二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只是你才进入这行没多久,见的还不多。”
“不是每个人都像陈兰一样,能抗住所有压力,继续练出厂配置有问题的大号,而是一旦发现大号有问题,就接着练小号。”
这个比喻让吴迪倩皱起了眉头,“这是孩子的人生,又不是游戏。”
“可对许多父母而言,生孩子就是风险投资,比如重男轻女的家庭,老大是女儿,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