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踏着夕阳回住处。
阿七死皮赖脸地,叫路清信守承诺,跪下叫他爷爷。
路清鄙夷斜视他一眼,“你敢发誓,这兔子真是那个兔子窝捉出来的?”
阿七立马指天发誓,“我发誓,若我撒谎,天打雷劈。”
路清无语地直翻白眼,“你这脸皮,简直比那城墙还厚!我都不好意思揭穿你!”
阿七到底还是心里有鬼,认爷爷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几人吵吵闹闹地从山上下来,谷里的老前辈见着,都会夸上一句:“还是同龄人才能玩到一块去。”
路清顿了顿,这些日子,她似乎渐渐对阿七少了很多防备,因为同龄人有共同话题吗?
她不清楚。
只知道心里没有恨意了。
阿七扛着剑,吊儿郎当地走着,到了人多的地方,把兔子扔给路清,“你自己看着做。”
那兔子还很小,黄莺不忍心吃,便将其要回去养。
路清一回屋,就遭到顾西风白眼,“清清,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疯疯癫癫的?”
路清当下就变了脸,“当娘怎么了,当娘就不是人了?”
顾西风心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吃着药呢,等身体彻底恢复了,随便你怎么玩。”
“这还差不多!”
路清一来,汤圆就朝她伸手,要她抱抱,她故意瞪着小家伙,“找你爹抱,老娘累死了。”
也不知是真的想要她抱,还是因为她表情太凶,汤圆瘪着嘴就要哭。
顾西风无奈叹气,“小孩谁带得多就跟谁亲,你带了两个月,他直接不要我了。”
“嘿嘿。”听到这话,路清扯出笑颜,把汤圆抱过来,这种被软绵绵的小家伙依赖的感觉真不错啊。
……
路清连续吃了三天的九天贡胶,这晚,睡前,顾西风依惯例问她身体有无变化,路清还是说跟之前没差。
顾西风反复把脉,也的确没什么进展。
于是,他也顾不得失礼不失礼,拔腿就往南星的屋子跑。
南星正呼呼大睡,被他突然闯入,吓得一蹦三尺高,点了油灯看清来人,三魂七魄才缓缓归位。
“大晚上的你想吓死人!”
顾西风跪坐床前,才想开口,就被南星打断。
“你别这么坐,晦气,盘腿,盘腿。”
“……”
顾西风盘腿坐下,才开口:“前辈,这九天贡胶都吃了三天,为何一点好转都没有?”
南星打着哈欠翻着白眼,“就因为这个,你就来打扰我睡觉?”
“这是大事!”
“的确是大事,或许是哪个环节不对,做失败了,别灰心,大不了重头再来就是。”南星说着,又躺回了被子里。
嘴里还嘟囔着,“这天,冷死个人,你们年轻人,身体就是好……”
顾西风:……
失望地回到自己房间,抱着路清,忧愁得一晚上睡不着。
翌日,顾西风睡了懒觉,而路清,早早地就起了,整个人神清气爽,美得不得了。
简单地洗漱一番,就吩咐阿三给汤圆做吃的。
九个多月的汤圆,现在爬得特别厉害,消耗也大,睁眼就要讨吃食。
路清喂了汤圆,顾西风还没缓过神来,她恶作剧地捏了捏他的鼻子,“顾西风,该醒了。”
顾西风昨晚回想了一晚,他能保证,做九天贡胶的每一道工序,都把握好了,没有出错。
难不成,真要用冬至子时的阿井水?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捉住路清的手,探上她的脉,眼睛半张不张,要死不活的样子。
路清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你敢不敢把眼睛睁大一点?”
话音刚落,顾西风的瞳孔骤然放大,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爬起身来,拉着路清到一旁的矮桌上,面对面坐着。
“你坐好,别动,放松心态。”
“我很放松啊,怎么了?”
顾西风重重呼出好几口气,放平了心态,“你手放上来,我再给你把把脉。”
路清一脸茫然,“顾西风,你你你别这样,挺吓人的,板着脸给我把脉,让我有种时日无多的感觉。”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将手平放在桌上。
顾西风足足号了有半盏茶之久。
路清的心越来越凉,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老中医一开口,就是宣布死亡……
一想到之前南星说撑不到冬至,忍不住悲从中来,“呜呜~顾西风,我还不想死……”
“谁说你会死了?”
“嗯?”
顾西风面上露出许久都不曾有的喜色,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