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镇歇了两日,路清又偷偷囤了一些东西,几人便出发了。
虽到了金秋,可山上还郁郁葱葱。
前方就是麻栗山了,十万大山,险象环生,紫仓两人并未朝前赶路,而是慢悠悠地等着顾西风的马车,不然,怕他们迷路。
两日后的下午,终于赶到了麻栗山脚。
众人本是想直接进山,可午时突然变天,这会儿山中升起了浓雾,眼看就要下雨。
紫仓说,大雾天不能进山,容易迷失方向,只能在山下歇脚,等雨势过去,天晴雾散才能继续走。
山脚有一个小村庄,紫仓找了一家看起来院子比较大的人家借宿。
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见着他们几人面生,就拿斜眼看他们,“你们找谁?”
紫仓说想借宿,那妇人“啪”一下把门关了。
黄莺气不过,嚷道:“给钱也不行?”
听到钱,那门“刷”地一下被拉开,妇人双眼泛光地看着他们,“抱歉几位,我才想起来,我儿子昨日出门,家里倒是有两间空房,只是这钱……”
她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
黄莺拉过紫仓,低语道:“我不喜欢她,要不咱们重新找一家?”
“就她家看着大一点,别家只怕一个空房都没有,反正她也抢不了咱们,讲究着吧。”紫仓说得头头是道。
黄莺也知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再说,快下雨了,也没时间耽搁,看向顾西风,“师叔,定下了,咱们就住这吧,给钱。”
顾西风:……
这姑娘还真是不客气。
路清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不是领了赏金么?”
“我那赏金要留作嫁妆。”
说得义正言辞。
路清无话反驳。
她也不在意这点钱,毕竟,一路走来,都是他们包吃包住,这都到山脚了,自然更不会在意。
顾西风掏出一粒二三两的碎银,妇人双眼放光,接过钱,又板着脸说这点钱不包吃。
“这么多都够你家吃三个月了!”黄莺跳起来就骂人,被紫仓拦下。
顾西风又给了一块碎银,妇人笑着来接,他忽然合拢手指,“我们需要一些喂马的草料。”
“有,有,有。”妇人笑盈盈地将他们迎进堂屋,“你们稍等,我去打理打理房间,你们也好休息。”
不多时,天空落下雨点。
雾从山上倾漫下来,将整个村子都笼罩了,一片迷蒙,远一点的风景都看不清。
西厢有两个房间,一个空着,另一个却是住得有人,是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
“你先去柴房将就一晚,把这个房间让给贵客。”妇人一把抱起被子,就要往柴房去。
“娘,我这两日就要临盆,怎能去住柴房?”女人抓着妇人的手,不让她抱走自己的被子。
妇人自是不会依她,还叫她去自己去搬床板,不然就只能铺在地上。
阿三偷偷跟路清说了外头的情况,路清皱起眉头,起身就朝厢房去。
果然见着方才的妇人在跟一个大肚子的女人拉扯着被子,嘴里还愤愤说着什么娇气矫情的话。
“你若吓跑老娘的贵客,今晚就别想吃饭!”妇人一推搡,那女人就往后跌倒在床边。
路清心头一惊,急忙跑过去扶,“姐姐,你没事吧?”
女人只觉得十分委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那妇人笑呵呵看向路清,“姑娘,别管她,哪个女人不经历这遭?就她娇气,你们再等等,我这就去腾房间。”
路清冷眼看向妇人,“不用腾了。”
叫一个孕妇给他们让位置,但凡有点良心的人都做不到。
那妇人听她这么说,脸色变了变,“我先说好,钱我是不会退的。”
这种奇葩,真想弄死她!
路清一再压抑自己的脾气,“带我去另一个房间看看。”
妇人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却还是放下杯子,带她去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里就一张床,别的什么家具都没有,倒是有空的地面。
路清叫妇人在这房间里打地铺,他们几人只要一个房间,说完,也不管妇人作何反应,返回了隔壁。
那个女人倒是不哭了,可要站起来实在费劲,路清急忙上去扶她,“姐姐,对不起,我们不是要占你的房间。”
说着,一边给她将被子铺好。
女人本对他们的闯入心有怨愤,但见她如此,心知是自己小气,很快便释怀了。
那妇人收拾好隔壁的房间,路过这间时,还不忘探头进来,“柳氏,好好招待着客人!”
不用问,路清知道定是遇着恶婆婆了,那种行为态度,实在让人生气。
柳氏抹干净脸上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