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给自己点了安神香,才能睡得着,只是天才微微亮,就醒了。
洗漱一番,穿戴好,从书桌上卷起昨晚画的路清画像,就独自出门,石斛都没带。
他要去挨个客栈问,若客栈没有,他就去大街上问。
京城这么多人,总有见过路清的,他就不信找不着!
只是,信心满满地出门,才走出没多远,就被一个男人拦下。
顾西风头也没抬,厌恶地皱眉,绕过那个男人往另一边走。
男人见他行色匆匆,出声喊道:“西风!”
他脚下一顿,回过头来,这人身着普通布衣,灰扑扑的,脚下的鞋也不知在哪捡的,一只黑色一只青色。
“你是……”
见顾西风没认出自己,那人一脸受伤,颤着手,扒开遮挡着脸的头发,颤抖着声音,“西风,我是爹啊……”
顾西风惊呆了。
他的脸上,纵横交错着几条鞭痕,手腕上隐约能看到鲜红的痕迹,看着十分吓人。
声音的确是顾决的声音。
可那声爹,让他反胃。
看到这样的顾决,顾西风丝毫没有一丝怜悯,反而无任何心理压力地讥讽道:“顾大人,这才一日不见,你怎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记得,昨日去朝堂时,还看见了他,光鲜亮丽地站在众大臣中。
怎么一夜之间,变得如此狼狈?
说起这个,顾决就欲哭无泪,脸上挂着讨好的笑:“西风,咱爷俩找个地方谈谈,行吗?”
“爷俩?”顾西风轻蔑地笑道:“谁跟你爷俩?”
“西风,爹错了。”顾决顶着一脸的疤,身板也不如之前挺直,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来岁。
“对不起,顾大人,我现在很忙,没空与你闲聊。”顾西风绕过顾决,大步离开。
“西风,你等等爹……”顾决也迈着步子朝他追去。
只是他现在浑身是伤,每走一步都带着钻心的痛,根本撵不上顾西风,没一会儿,就将人跟丢了。
顾西风也无心管顾决如何,他拿着画像,沿着街道,只要能住宿的地方,一家都不放过,挨个去问。
直问到晚上,都没一人见过路清。
顾西风失魂落魄回了常府。
一进府,石斛就迎了上来,“公子,你上哪去了,为何都不带我?”
顾西风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纸带给他。
石斛一看,就知道他是出去找路清了。
望着这样的主子,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公子,京城这么大,你一人要找到何时?不如,我去找人多画几张画像,明日叫府上的人一块儿去问?”
顾西风点了点头,迈腿就往汀兰苑去。
问了一天,他嗓子都要冒烟了,实在不想说话。
回屋才坐下,就听到常老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说,徒弟,你能不能别丢我老头的脸啊?”常老头风风火火赶来。
顾西风喝了口水,润了润喉,“我如何丢你的脸了?”
常老头一脸鄙视,“你现在可是永宁候,侯爷,怎的找人还只身一人去找?”
“我……”顾西风顿了顿,他倒是忘了。
这几日一直惦记着找路清,别的事他都没上心,他一脸为难问道:“师父,我也不知,这侯爷,都是去哪找人帮忙啊……”
他也是第一回做这个什么侯爷,完全不知道有何用。
这一问,气得常老头差点当场昏厥。
“昨日殿前,皇上便赐了你府邸,都是布置好的,直接去就能住,还赐了几十个丫鬟小厮,你叫他们去找,不比你一人大海捞针强?实在不行,就进宫去,叫皇上多派点人手帮忙。”
常老头戳着他的脑门,“你现在可是有身份的人,用用你的脑子。”
顾西风委屈地看了看他,“这不是还不习惯么……”
虽说在常府有下人,可很多事他都是亲力亲为,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翌日,常老头就叫人把路清和顾西风的东西收拾了,将他们赶去了侯府。顺便,他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美其名曰,陪他好好习惯习惯侯府的大宅子。
永宁候府不愧是皇上御赐的,装修豪华气派。
只不过,这位置有些尴尬,恰好在以前的顾府的隔壁,比顾府高档了不是一两个档次。
石斛把画像分发给下人,一时间,京城到处都是拿着画像找人的。
顾西风又去了路清可能出现的那些地方问了一遍,依旧没人见到。
最后,来到林洛川的将军府。
虽说林洛川也封了候,可他依然住之前的将军府,牌匾都没改。
顾西风来时,恰好遇到林洛川和赵四出门。
“林大哥,清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