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才停下,高韵白皙修长的手,挑开车帘,细长魅惑的眼,疑惑地看向向书兰,“书兰,怎么了?”
向书兰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好一会儿才喃喃道:“没、没事,我就是……想回家。”
“想回去?可是晕车不舒服?”高韵皱起眉,钻进马车,坐在向书兰身边,执起她的手,扣住脉门。
实际上,有没有晕车高韵一眼就能看出来,把脉,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摸着那柔软的手,他愣住了。
向书兰忽然想到什么,登时抽回自己的手,别扭地转过头,看向窗外。
高韵迷糊了,他刚才,好像摸到了孕脉。
没听说向书兰嫁人,加上孩子大概有三个月,时间刚好对得上。
是他的孩子!
高韵的手忽然颤抖起来,舔了舔干涩的唇,盯向向书兰,想问她话,却久久说不出口。
向书兰紧抿着唇不说话,也不转头。
高韵看出她排斥自己,僵在座位上有些不知所措。
他从未如此小心翼翼地哄过女人,完全没有经验。
向书兰的心思细腻,完全不同路清那种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面对向书兰,他就怕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惹得她不高兴。
高韵紧张得冒了不知多少冷汗,手心在腿上擦了不知第几次,才终于鼓起勇气,再次牵住姑娘的手,再一次,轻轻探上她的脉搏。
向书兰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可挣不开他,就只能这么让他抓着。
彩霞尴尬地笑了笑,“小姐,这马车太闷,奴婢出去吹吹风。”
马车徐徐驶在路上,不是时有和风从窗口送来,沁人心脾,舒适极了。
高韵紧紧牵着姑娘的手,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向书兰被他的举动吓得惊跳,用了全身的力去推他。
可女子的力气哪里比得上男人?她就这么被高韵吃得死死的。
“书兰,对不起。”高韵低声在她耳旁说。
湿热的气息洒在耳畔,姑娘安静了,也不说话,眼泪大颗大颗地直往下掉。
高韵手忙脚乱地捏起衣袖给她擦,可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擦都擦不完。
“别哭了,妆花了就不好看了。”
可他越说,姑娘哭得越厉害。
外头的两人看着左右的风景,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哭了好一会儿,向书兰才崩溃着道:“高韵,你把我当什么了?想丢就丢,想要就要?”
尽管她已尽量克制,可那颤抖着说出来的话,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情。
“对不起……”高韵紧紧抱着怀里的姑娘,生怕一松手,她就跑回家不见他。
向书兰只觉得不把这几个月的委屈哭出来不罢休,高韵也不哄她,就这么任由她发泄情绪。
等哭声小了,他悠悠道:“对不起,你不见我,岳父岳母也不让我去见你,我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约你出来。”
“高韵,你王八蛋!”向书兰憋着气推他,推不开,终究还是妥协了。
高韵紧紧攥着姑娘的手,胸膛噗通噗通跳得迅猛。
过了好大一会儿,两人情绪都平静了,高韵才喃喃开口,“你还记得吗,三个月前,我给你留了一封信,说等我回来就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向书兰撇过脸去,不跟他搭话。
重要的事,不就是和离么,她早就知道了。
高韵圈着姑娘的腰身,自顾说起来,“那时候我想,如果我能活下来,就带你去我长大的地方,生两个可爱的孩子……”
向书兰身子一僵,“活下来?什么意思?”
“此事说来话长。”高韵正要跟向书兰解释当初自己的无奈,马车忽然停了,话题也不得不终止。
“高韵,小姐姐,我们到了!”路清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
高韵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道:“走吧,之后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向书兰皱着眉,心中尽是疑惑,迫不及待想问他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跟路清,到底是什么关系。
高韵下了马车,转身就去扶向书兰。
彩霞一直板着一张臭脸,她怎么看高韵都觉得讨厌,没办法,高韵渣男的形象深深刻在她心里,她甚至还想,早知道是他们约小姐,就该强力制止她出门。
向书兰不知小丫头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这会儿,她的心情已经完全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了。
远离了京城喧嚣,此处空气清新,人迹稀少,安静怡人。
一片碧蓝的湖泊,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
深吸一口都是自由。
只不过,这会儿已经到了午时,阳光灼热晒人,不能随意走动。
路清找了棵大树,叫拂冬和石斛把杂草和石头清理了,又叫凌雪和顾典拿床单来铺上,又张罗着把她备好的吃食都拿出来。
而高韵和向书兰等人,就这么呆呆地在边上看着。
“高韵,别愣着啊,把你们带的东西拿出来搭伙。”路清道。
那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一脸尴尬地看向路清。
路清:“别说你俩啥都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