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老头掏出袖子和怀里的药,搁在桌上,眉一皱,嘴一撇,哭道:“皇上,臣不这么做,又怎能见得到你?”
一见他哭,龙墨渊的脑袋就疼,“都在宫里,怎就见不到朕了?”
“皇上有所不知,老臣去太医院找苏大人报道,他竟然让老臣同那些十几岁打杂的娃娃一起碾药。
两三个月了,老臣竟是一个病人都没见着,还整日忙得双脚沾不拢。”常老头可怜兮兮地扑在书桌上,悲戚戚地抓着龙墨渊的手。
龙墨渊的嘴角颤抖了几下,锐利的眼看向苏图,“苏太医,这是何意?可是常太医当年得罪你了?”
这一问,苏图立马跪地磕头,“皇上,臣冤枉,当时整个太医院都为给皇上制药而忙得不可开交,臣便让常太医自便,是他自己要去碾药的。”
“……”
一人说一样,龙墨渊简直不耐烦判断孰真孰假。
苏图又道:“常太医若不满,臣现在就去给他腾个清闲的职位。”
常老头并没有在听苏图说什么,他现在抓着龙墨渊的手,不经意地按向他的脉搏。
不对劲,很不对劲。
常老头蓦地抬头,看向龙墨渊的眼睛,他的眼珠泛黄,尽管表面不明显,可内里疲态尽显。
加上脉象看来,说是命不久矣也不为过!
常老头张大了嘴,眸中尽是惊讶之色。
“问你意下如何,你倒是说啊,看朕干什么?”龙墨渊不耐烦地抽出自己的手。
“啊,有意见,意见可大了!”常老头一秒恢复神色,一脸负气地看向苏图,“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想叫老夫碾药就碾药,想叫老夫看病就看病?
若随了你的安排,老夫的脸面还要不要?皇上,臣不干了,臣这把年纪,只适合在家养老。”
他说这话,龙墨渊便一脸怒气,“干是你说,不干是你说,你这是把皇宫当成你家后院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若人人都学他这样,这宫里不就乱套了?他这个做皇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皇上如今身边有能人,何曾用得到老臣?”常老头就是拒不同意。
他的态度,也引来龙墨渊的不满,龙墨渊当场就让他滚出宫去,别在这儿碍眼。
这下苏图慌了,二皇子给他的任务,是要把常老头引到皇上身边来。
以他的推断,常老头一定借机接近皇上、讨好皇上,然后二人关系和好如初,再趁机奏他一本。
可怎说着说着,成了赶出宫?
他急忙磕头认错,“皇上息怒,是臣考虑不周,臣即刻便给常太医另排职位。”
龙墨渊手中奏折猛地往地上砸去,“都滚出去,听不懂朕的话吗?”
这一激动,顿时觉得胸口发闷,喘不上气来,他急忙叫人去宣温天师。
走出御书房时,常老头一路沉默,苏图却拉着他的手,跟他说着好话,还提了前几年皇上最是信任常老头什么的。
常老头只觉得有些奇怪,可哪里奇怪他又说不上来,只是眸光锐利地盯向苏图,试探性问:“你在搞什么把戏?”
“都怪我小气,害你丢了差事,太医院那么多药,给你拿一些也不打紧不是。常大人,还请别跟我一般见识才是。”苏图呵呵笑着。
他眼底的不自然被常老头捕捉到,他眯了眯眼,忽然想到了奇怪之处,这个苏图,先是说他偷药,死活要拉着他去面圣。
现在又说太医院那么多药,拿就拿了。
常老头奇怪道:“你叫老夫去面圣,不就是想让老夫丢这份差事吗?现在如你意了,老夫再也不来了。”
“常大人,别走啊……”
常老头没管后面的人如何叫唤,大步流星出了宫。
城郊外。
路清解蛊,本就大伤了元气,加上没及时处理伤口,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阿三从空间出来,对着她又是掐人中又是哭喊,可路清像丢了魂一样,没有一点反应。
阿三只好拿起桌上的那一小瓶药粉,死马当做活马医,先给她把血止住才是要紧的。
血凝固后,依旧没喊醒路清。
阿三便想去找顾西风,可忽然察觉到一辆马车朝这边飞驰而来,是高韵,高韵来了,那都有救了。
高韵转进院门的瞬间,阿三闪身进了空间。
他一进来,入目的是一地狼藉,地面湿了一大片,还有很多血,路清和叶芬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大步朝屋里奔来。
看到叶芬的脸时,高韵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抱起路清,看到她脸上完好无损,他重重松了一口气。
“小丫头,怎么又受伤了,是温景么……”
把姑娘抱到床上,检查了她的伤口,又从地上捡起没用完的伤药,闻了闻,确定无误后,放到一旁。
确定姑娘的伤口止住了血,高韵才去看一旁的叶芬,她的脸已经毁了,这么重程度的灼伤,无法恢复了。
他从马车上取来自己的医药箱,找了些药膏,给叶芬涂抹上,又用纱布给她把伤包住,把人弄到榻上,这才又转到路清那边。
厨房的锅里烧的水还有点温度,高韵打了温水来,用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