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你怎么来了?”阿三从树上跳下,直往顾西风怀里扑去。
顾西风张开双臂,稳稳接住它,“清清今天好不好?有没有感觉孤独?”
“没有,她在吃饭,吃得可开心了,顾西风,你要不要进去?”
顾西风看向最边缘的那栋宅子,门口挂了两个红灯笼,别的,跟以往没什么区别。
他很想去陪她,可他是真的忌惮高韵所说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敢轻易去见她。
顾西风摇了摇头,抱着阿三来到马车上,“这里有没有超过五十步?”
“没有,在这里能感应到主人。”
“那就在这儿吧。”顾西风上了马车,盘腿坐下,从一旁食盒就抬出两个菜,一荤一素,还有一壶小酒,只是天冷,他的菜早已凉了。
他正要下筷子,阿三突然叫他把盘子端起来。
好奇地端起盘子,就见阿三翘起手指,指尖“砰”地燃起了火苗,放在盘子底下烤着。
顾西风惊讶道:“你还有这手艺?”
阿三得意笑道:“那是,以前给你们开小灶时,就是这样做的。”
热了菜,温了酒,顾西风就坐在马车上,陪心爱的姑娘一块吃年夜饭。
冰天雪地里,品着一壶热酒,不远处有心爱的人,这对顾西风来说,是很满意的年夜饭。
天色逐渐暗下,顾西风在马车里点了蜡烛,“阿三,你回去陪她吧,千万别跟她说我来过,好吗?”
阿三摇着尾巴,萌萌的大眼盯向顾西风,“那你要回去了吗?”
“我一会儿再回。”顾西风在马车里,眺望着不远处那座宅院的亮光。
他今晚大抵是不回了,他还要在这儿陪她一起守岁呢。
只是要离阿三远一点,不让他发现自己,不然,只怕它又要跑过来了。
阿三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地离开。
路清自从身体恢复后,又满血复活了,今晚撑圆了肚皮,躺在椅子上,心满意足。
阿三回来时,被她抓了个正着,“去哪儿了?”
“嘿嘿,四处转转。”
“冰天雪地的,有什么好转的。”路清不以为意。
“我没怎么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嘛。主人,你吃饱了吗?”
“吃撑了,叶芬姐的厨艺那是相当好的。”她是吃嗨了,可心里头却一直空荡荡的。
在京城,她分明有家人,可大过年的,只能一个人等在这里。
高韵说,他快要成功了,只要他的丹药练成,温景就会来给她解蛊。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有些进展了,可她依旧不开心。
高府。
高家一大家子人,年夜饭坐了六七桌。
高韵作为年轻辈的潜力股,被破例同长辈们坐在了一处。
席间,他爹问起,成亲已有两月,为何不见传出好消息?
高韵疏离地看了他爹一眼,“这种事得看缘分。”
意思就是,时候不到,催也催不来。
长辈们戏谑着说:“要抓点紧,经常回家陪陪媳妇,兴许来年就能抱上大胖小子了。”
又说他过了年就二十了,同龄的人都有两三个孩子了,他给大家拖了后腿什么的。
高韵皆笑而不答,也不表态,大家觉得无趣,便也都不说了。
女人那桌,向书兰亦被问起孩子的事。
她浅浅笑着,桌下的手,却紧紧捏着,“相公近日繁忙,孩子的事还不急。”
一个刻薄且情商低的姐妹说了一句:“该不是你不能生吧?若是不能生,得早点给阿韵纳妾室,莫要让大房在你这断了香火。”
此话一出,整张桌子安静极了,没一人敢接此话。
向书兰已是泪眼婆娑,但所以的委屈只能她自己扛。
成亲以来,高韵常常会忙得脱不开身,有时住在医馆,有时宿在宫里。
在家住时,两人都是和衣而睡,这叫她如何能有孩子?
有时候她会想,或许两家的联姻就是个错误。
高韵的堂姐拽了拽向书兰,“书兰,她那个人就是嘴臭,别搭理她。”
向书兰抽回自己的手,站起身道:“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她才走,刚才那刻薄的声音又响起来,“这里可不是向家。”
“啪!”
长辈桌上,高若柳儿忽然摔下筷子,“吃饭就好好吃饭,不愿吃的就滚!”
这一呵斥,场面立马安静下来。
高若柳儿吩咐丫鬟,给向书兰端些饭菜去。
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她才起身离开,直往高韵和向书兰的房间去。
“书兰,饭菜都冷了,你为何不吃?”
向书兰一回房,就委屈地趴在床上哭。
见高若柳儿来了,急忙擦干净眼泪,拉她坐下,“婆婆,书兰吃饱了。”
看到她红红的眼框,高若柳儿哪里会看不出她心里不舒服?
她抱着姑娘,轻声问:“孩子,有什么委屈别憋在心里,跟婆婆说说。”
“没有,我挺好的。”向书兰柔声说道。
“可是将旁人的话往心里放了?”高若柳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