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鲜血,还有一个重伤的姑娘。
顾西风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便下意识以为,是高韵想侵犯路清,是他把他的女孩逼到这样的地步。
他还有脸在这儿装深情,离他的女孩那么近!
顾西风奋起一脚踢在高韵肩头,高韵带着路清一起倒在地上,木讷地,呆呆地看了他一眼。
顾西风弯腰抱起路清,就往里间去,从药箱里翻出最好的止血药,小心翼翼地抖在姑娘的伤口上。
只有先止住血,才能给她治伤。
那几十道触目惊心的伤,灼伤了男人的眼,上药的手,也渐渐颤抖起来。
叶芬才苏醒,见着一屋子的狼藉,猛地想起路清那吓人的模样。但见着高韵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除了高韵,还有上回见到的那个男人,他们……一起来的?
此时,高韵怔怔地站在一旁,明明是他先来的,明明是他给路清的药,她明明是在自己怀里睡着的。
可这个男人,却那么理所当然地从他怀里把她抱走……
他很想找他理论,可现在不是时候。
“叶芬,你去给她烧点热水。”高韵开口,声音嘶哑得不行,还带着鼻音。脸颊上还有泪痕。
他从未如此狼狈过。
顾西风好不容易将血止住,叶芬端来了热水,他拿着帕子,轻轻地给姑娘擦着手上的血。
感受到身后来自高韵凛冽的视线,他顿了一下,“你们出去。”
高韵眉头一蹙,心头又生出嫉妒和恨意。
顾西风头也没回,淡淡道:“我要给我妻子擦身,你在这儿看着,合适吗?”
高韵冷笑,“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还能见到她?”
顾西风轻轻地把姑娘的手放在床上,站起身,眸光阴沉地看向高韵,“我该谢你的不杀之恩?”
“你怀疑我?你觉得是我要杀他?”高韵笑了,笑容十分苦涩,“路清,瞧瞧,你看上的是什么人?他竟然觉得,我会杀你。”
可笑,可笑至极!
他不顾三天三夜辛苦炼制的丹药,不惜耗费大把银钱,不顾黑夜路难走,只为赶来给她送药。
好不容易把人救回来,这个男人却张口就怀疑,他想杀她。
愤懑与指控已经不足以表达高韵的不满,他挥起拳头就朝顾西风脸上砸去。
猛地一拳,像铁锤般打在顾西风眼角,眼睛,疼得睁不开。
“三次!她发病三次,痛不欲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跟别的女人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
顾西风,我曾经将你视为对手,可现在,我觉得,你不配!你除了会捡便宜,什么都不是!”高韵紧咬着后槽牙,怒目圆瞪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他离开,叶芬也离开了。
顾西风双腿的力气似被人抽走一般,一下子跪在地上,崩溃地捂着脸,指缝处,滑出晶莹的液体。
他没有,他没跟别的女人怎样,他是被人陷害的。
他一听到她的消息,立马就去了。
他也没想过捡什么便宜,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可他不知,她何时会犯病……
每次都这么不凑巧,他也不想这样的……
阿三忽然出现在顾西风肩头,小爪子扯了扯他的耳朵,“顾西风,你不要这样。”
“阿三,我是不是很没用,好多次了,我都保护不了她,我为什么这么没用……”顾西风溃不成声。
他恨不得能代替她受罪,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
为了她,他毫不犹豫把师父给的逍遥谷掌门让出去,可却打动不了温景,他根本不知道温景想要什么。
“顾西风,你振作起来,主人还有伤没有处理啊。”阿三急切道。
“对。”顾西风抬起头,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一颗滚烫的泪又滑落下来。
他急忙抬起袖子擦拭干净,重新拿起帕子,仔细地给路清清理伤口。
“阿三,帮我把蜡烛全部移过来。”
“嗯!”
阿三的身影在屋里蹿来蹿去,很快搬了很多蜡烛来。
顾西风取出医用的针线,给路清喂了些麻沸散,等药生效时,用缝合术把路清身上较深的几处伤口缝合好。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他的意志力再次被摧垮,就这么坐在冰凉的地上,靠着床沿,双眸含泪,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姑娘。
天快亮时,姑娘发起了高烧,他又弄了温水,一遍遍给她擦着身子。
天色大亮,路清的体温才降下去。
顾西风给她喂了昨晚才练好的药,都是补气益血的,正好合适。
可路清还在昏迷中,药一直在口中,吞不进去,他便用勺子给她喂了点水,那水,喂多少吐多少。
顾西风只好将她放平,以口渡水,以口渡药。
幸好,阿三能从空间出来,及时报信,他赶来了。不然,现在做这些的,可能就是别人。
想到种种可能,顾西风再次心如刀绞。
阿三做了饼给他,他吃了两口就说吃不下。
不一会儿,叶芬端了碗粥来,放在床边柜上,“你错怪高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