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威严地端坐高堂,正色道:“刘春生,本官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查清楚。此事原是你娘子王氏引起。”
“大人,是顾安先打的人,他动手打女人,你瞧,把我媳妇两颗牙都打掉了!”刘春生开口就扯谎。
顾三叔气的牙痒,对峙道:“那两颗牙分明是你打的,休想扣老子头上!”
“你放屁!你没种,若不是你躲到她背后去,我能打到吗?”
刘春生才说完,就被她媳妇拐了一手,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悻悻闭嘴。
此时,他还不知,一激动说出来的话,将他自己坑了。
宋平眸中一闪而过一丝精光,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公堂之上禁止喧哗,刘春生,本官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不准多言!”
“是。”刘春生垂眸顺眼。
“本官问你,此事可是你娘子王氏先引起的?”公堂上的宋平,带着强大的官威,他这么一问,刘春生就嗫喏着答不上话。
“是与不是?”宋平又问。
“大人,是顾安他……”
刘春生想转移关注点,却被宋平强势打断,“顾安,你来答。”
“是。”顾三叔斩钉截铁,将刘春生媳妇搬弄的是非说出来。
“你是否打了王氏。”宋平又问。
“打了。”
此话一出,外头围观的人发出一片喧哗,多是指责顾三叔的。
“安静!”宋平喝声,继续问顾三叔:“王氏的两颗牙可是你打的?”
“不是,是刘春生自己打的。”
“顾安,你个小人!”刘春生直接跳了起来,但很快就被人按住。
顾三叔淡然道:“大人,草民有证人。”
此话一出,路清几人争先恐后证明,亲眼看见是刘春生打的,然后,刘春生打了自家媳妇后,恼羞成怒,对重伤人员顾三叔动起手来。
反正当时那么多人,他们在不在场,谁知道?
顾清华说,刘春生知道顾三叔胸口有伤,就故意朝胸口打。刘春生人高马大,村人不敢劝架。
情急之下,路山才去拉架。
而刘春生的伤,是拉架中拒不配合,才被误伤。
之后,就是先前路清说的,缝针、开药,花了十几两银子,但顾家不计较云云。
顾三叔还将伤口展示给宋平看,宋平直呼可怜。
刘春生两口子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家父子俩好像一直在胡说,又好像说的都是真的。
宋平又轻描淡写说了好一番,最后,一拍惊堂木:“王氏,你搬弄是非,损害多人名声,你可知该当何罪?”
这一拍,刘春生媳妇吓得直打摆子,颤抖着声音:“大人,民妇冤、冤枉……”
喊冤都喊得如此没底气,自然没人信她的鬼话。
“分明是你相公刘春生打的人,人家不与你们计较,你们反而不懂得知恩图报。又来公堂之上报假案,诬告清白之人,你们可知这又该当何罪!”
刘春生两口子都傻眼了,急忙磕头道:“大人,草民冤枉,草民才是受害者……”
宋平按揉着太阳穴,说着证据确凿,叫人将那两人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再送回家警告。
最后,顾三叔,因动手打了王氏,判他赔偿一两银子,同样,刘春生打伤了顾安,赔偿他的医药费十两银子。
抵扣下来,刘家还要给顾三叔九两银子。
刘春生媳妇当场晕了过去。
他们是来告状的,本想坑顾安一笔医药费,谁知,竟反要赔钱?
刘春生嚷着不服气,他才是被打得卧床不起的那个,该顾三叔赔偿他们才是。
宋平言辞凿凿说:伤人的本是路山,可路山是劝架失手打伤刘春生,不能作数,若劝架也要判罪,今后谁还敢劝架?
顾三叔懵了,就这?这样就结束了?
他从早晨担心到现在,总觉得,怎么着一顿牢狱之灾少不了,可怎就这样结束了?
他当即向宋平磕头致谢,并表示不想跟那家人再有任何交集,不要他的赔偿。
宋平早就计划好了,又当着围观的百姓,对顾三叔好一番夸赞,这一波操作,大家似乎忘了顾三叔打女人之事,个个说他宅心仁厚,是个大好人。
“退堂吧。”宋平摆了摆手。
顾西风冲宋平拱手道:“感谢宋大人还我家公道,宋大人执法严明,公正无私,实乃咱老百姓的福气。”
“这是本官的分内之事,不必记挂。”
几人又说了几句客气话才散场。
顾西风亲自赶马车送顾三叔父子俩回家,路上,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顾三叔才从殴打事件回过神。
“爹,咋这么轻易就完了?”
“这个,你得好好谢谢路丫头。”
顾清华将前因后果跟顾三叔一说,让顾三叔顿时佩服得五体投地。
“清清,真有你的,我咋就想不到这样的说辞?”
路清与顾西风坐在前面,盘腿撑着下巴看风景。
听到顾三叔的话,她头也不回道:“我又没撒谎,本就是刘春生一家欺人太甚,打二十大板都是便宜他。”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