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叔还不知外头有女人为他打起架来。
他带着几个孩子把鸟喂了,又用干草给鸟窝弄结实了些,这才回了自己家。
跑了一天,身上出汗黏糊糊的,便打了半盆水进屋擦身。
才擦到一半,就听到张大海在外头叫他,他急忙穿上衣服出来,顾清华和许氏也从屋里出来。
许氏问:“张大海,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三叔,有女人为争你打起架来了,你快去看看!”张大海上气不接下气说。
“啥玩意?”顾三叔觉得或许自己听岔了,又问了一遍:“你说啥?”
“有女人为你打架,村长大家都在,你赶紧过去看看。”
张大海实际上还没搞清情况,只知道事关顾三叔,还有提到顾西风娘的,他就匆匆跑来报信。
“为你打架?倒是稀奇,走,看看去。柳芽,你在家看阿典。”顾清华迈腿就走,顾三叔讷讷跟在后面,脑子一片肿胀。
什么叫有女人为他打架?莫不是他的桃花运来了?
他脑海里浮现的,是李春花那张淡漠又倔强的脸。
很快,他就摇着头否认了,那姑娘不可能会跟人打架,况且他都跟人家说清楚了……
紧赶慢赶来到广场处,月光将大榕树的影子拉得很长。
顾三叔看到,那小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许多看戏的人。
人群中间围起来的,是两个一身狼狈,被人强行分开的女人,一个是刘桂花,一个他不认识。
胖墩娘抬起脚朝刘桂花踢去。
两人有些距离,她那五短身材的腿明显够不到,但还是隔空踢了好几下,“村长,不是我打架,是她先动的手!”
刘桂花嚷道:“村长,她满嘴放屁,诋毁我我这才忍不住动手。”
“我呸!你就是心虚,不然为啥恼羞成怒,动手打我?”
胖墩娘朝刘桂花啐了一口,刘桂花急忙躲开,浓浓的一口痰落在吃瓜群众的脚上。
那人当即对着胖墩娘破口大骂。
场面一度混乱。
“顾安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围观的人不约而同将头转向他,并且,主动给他让了条道。
自从他帮大家抓到那个“人贩子”后,这村里大部分人都认得他了。
此刻,那些目光就似针一般刺过来,叫顾三叔浑身不舒服,微微有些胆怯,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顾三叔这辈子都没这么辉煌过,每走一步,如履薄冰。
从旁观者走向当事人的这几步,在他看来,艰难如逃荒。
打架的两个女人气汹汹地盯过来,顾三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向村长,“村长,这是啥情况?”
“大家安静!”村长范宏义杨声道:“顾安来了,到底咋回事,你们自己跟他说。若是真坏了人名声,我这个做村长的,决不轻饶!”
“顾安,是她先编排你,说你是三心二意的大萝卜,说你……”刘桂花顿住,那些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嫁到梨花凹近二十年,村里哪门哪户都清楚得很,顾安是什么人,她也清楚,所以才会那么气。
“我怎么编排了?他可不就是乱搞?自家嫂子就算了,那寡妇呢?两个寡妇他都不放过!他有脸做,还不准人说?”胖墩娘又拼命隔空踢人。
顾三叔听得脸黑,他何时不放过寡妇了?还是两个寡妇!
他剑眉竖起,眉宇间透出浓浓的阳刚正气。
一脸疑惑看向胖墩娘,“这位小嫂嫂,这话是啥意思?你好好做你的寡妇,扯我身上干啥?我都不认识你,怎就不放过你了?”
顾三叔一句话,将周围的人逗得哈哈大笑,胖墩娘气得脸都歪了!
顾三叔扫视了周围一圈,粗声道:“乡亲们,我顾安行得端,坐得直。我从未与这位小嫂嫂说过话,更加没有任何瓜葛!都别嘴里喷粪,毁我名声!”
看到胖墩娘绿幽幽的脸,刘桂花哈哈大笑,“我说胖墩娘,听见了吧?人顾安根本瞧不上你!”
她这一开头,许多人跟着咯咯笑得乐不可支。
“呸!老娘是寡妇?老娘男人好好地活着,你这破嘴简直是张口就来!”胖墩娘气得浑身发抖。
顾三叔更加疑惑了,“你不是寡妇?”
“我去你娘的顾安!你搁这给老娘装疯卖傻呢?老娘也不怕跟你明说!
你搞自家嫂子,让侄子叫你爹,还搞隔壁寡妇,让人家女儿也叫你爹,还有村北那个年轻漂亮的小寡妇也跟在你屁股后面跑。
都说好亲不过姑娘的嘴,好摸不过寡妇的腿。
你连裤裆里那玩意都管不好,还大言不惭说什么行得端坐得直,我呸你奶奶个腿!
那么多女人不够你睡,你他娘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惦记上老娘来!”
胖墩娘个子虽不大,可那嘴上的战斗力却强悍无比。
只怕路清来了都骂不过她!
人一张嘴,那天马行空的谣言就这么像倒豆子一般叭叭叭往外道。
顾三叔脑袋“轰”地,如遭雷劈一般,直冒黑烟。
听到周边传来细细碎碎的交谈,除了梨花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