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的心,跟着白风的话体会了一波又一波的潮起潮落。
但他面上不动声色,“你怎知是她作的而不是抄的。”
老话重提,她连字都认不全,会作什么诗?她会吹牛还差不多!
说起这个,白风却更加钦佩,“人家要求必须是自己作,不能抄经典。而且,我听那些书生说的,那诗大家都确实都没读过,肯定是路姑娘作的。”
“你怎知不是高韵作的?”
“肯定不是,雪月勾栏的规矩,人人能参与,但一人只能参与一次。而高韵在此前已经对过诗,是不能再参与的。”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是高韵写了叫她背的?”顾西风又问。
若说是赢得绘画比赛他还能信,就是不相信她会作诗。
“西风大哥,你是不是傻?”白风给了顾西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听说,那步遥价值五百两!这可是天价,谁会舍得将这么贵重的东西拱手让人?
若他有更好的诗,为何不自己用?我虽不懂作诗,却还是听得出来,高韵自己作的那首诗,完全比不上路姑娘的这首,他做的那个我一个字都没记下来。”
“……”
顾西风沉默了。
他好像的确变傻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高兴,那步遥,与高韵无关。
他又问:“她作的什么诗?”
白风摇头晃脑道:“好诗,我当场就背下来了。名为《咏竹》,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名为咏竹,却只字不提竹,寥寥几个字,就将柱子的一生描绘出来了,你说,是不是好诗?”
“是挺好的……”
夜晚。
顾西风躺在床上,莫名就回想起白风背的那首诗。
他将从小到大读过的诗都过滤了一遍,确实没见过这一首。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倒是有趣得很,就像说她自己……
只是……路清当真这么厉害?在那种时候,还能做出如此绝妙的诗句!倒是小看她了。
想着,就不免想到路清对高韵投怀送抱的样子。
才一日,他就落了下风……
他努力了那么久,只一天,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了泡影……
不甘心。
不甘心了一夜的顾西风,翌日顶着黑眼圈,没精打采地趴在柜台补觉。
路清将步遥给了阿三,成功忽悠住它,它又肯干活了。
于是,还未洗漱,她就兴冲冲跑到厨房烧水,等热水烧好,青菜瘦肉粥也好了。
热水,就用于洗漱、洗碗。
路清拿了木盆进厨房打水,顾西风忽然闯进去,抢过瓢,“清清,你去歇着,我来帮你打水。”
打了水,他又给路清递牙粉,“先洗牙,我帮你揉毛巾。”
洗漱完,他拉路清坐下,自己将粥和咸菜、碗筷拿出摆放整齐,先给路清盛了一碗,“清清辛苦了,你先吃。来,尝尝这腌柳芽,可好吃了。”
白风:“这柳芽是路姑娘买的,当然好吃。”
常老头:“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老夫的鹦鹉总算又学会了一句话——欢迎光临,老夫教的,如何?”
顾西风:“清清,快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路清:“顾西风,你今儿又是怎么了?怪怪的呢。”
四人兀自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互不相扰,和谐且诡异。
才吃完饭,高韵上门。
起初路清有些蒙圈,一听他说,昨日说好出去看看,她顿时反应过来,高韵说带她去青楼一事,没想到他来真的。
“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路清噔噔噔跑上楼去,没一会儿又跑下楼来。
大堂只有顾西风与高韵两人,大眼瞪小眼。
“小哥哥。”路清来到柜台前,光听那一句小哥哥,顾西风就知道没好事。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何事?”
“你能不能借我一身衣服?”
“你的衣服呢?”顾西风蹙起眉头。
路清回头瞥了高韵一眼,立马又转回来,将顾西风拉到后院,笑嘻嘻的,“那个我衣服不大合适,想借你青色那件穿一下。”
顾西风抬手比划了一下,路清的头顶都还不到他的下巴,“你哪里来的自信能穿我的衣服?”
“这不是没办法了么?”她的衣服颜色都比较艳,平日常穿的那两套中性点的脏了还未洗。
看到路清那谄媚的笑容,顾西风嗅到了一股不对劲的味道,他正色问:“老实交代,这次是要去哪里?为何要我的衣服?”
“没去哪,就是出去走走……”
“说实话。”顾西风好看的眼眸严肃的盯着她,“你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借给你?万一你穿上我的衣服是要去做坏事……
回头赖我头上,我不是百口莫辩?你若提前与我沟通,就算是做了坏事,我也能帮你打掩护不是?”
最后,在顾西风的威逼利诱之下,路清说了是想去青楼长长见识的话。
说完,她就后悔了。
因为顾西风的脸,在她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