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清说是种地,可实际也没种多大会儿,就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干体力活是真的辛苦,可不干又不行。
梦里,她还在念叨着:“阿三,你是个成熟的空间了,该学会自己耕种收割。”
这话,恰好被一旁翻看账本的顾西风听了去,他好笑地转头,就看到路清微微张着的嘴,嘴角流下了亮晶晶的哈喇子。
轻轻给她擦干后,他自嘲地笑了笑。
昨晚他想了很久,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着了什么魔?
为什么会看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小丫头?而且,喜欢她还喜欢得不得了。
这丫头,说她不着调吧,关键时刻又靠谱得很。
明明比他小六岁,却时常能让他感觉到,有她陪伴,自己十分安心,也十分开心。
她就像一束柔和的光,一点点照亮他内心黑暗的地方……
路清睡前,想的是,她就睡一会儿,可等她再睁眼,天已经黑了。
这一觉,睡得她手脚冰凉,屁股疼。
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身上有什么东西滑落。
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顾西风的那件灰色大髦,上头还有温度,暖融融的。
真是个暖心的小哥哥。
她不明白,这么温柔的男人,为何快二十三了还是单身。
路清没注意到,她嘴里不自觉地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尖还有他身上的味道,安心得很。
“路清,醒了?快来吃饭。”顾西风的声音从拱门传来。
“好。”她将大髦搭在椅子上,快速赶到饭桌。
今晚,继续吃稀饭,吃剩菜。
“路姑娘,这次的稀饭没有生米了,你快尝尝。”白风期待的小眼神盯着路清。
路清尴尬一笑,“我看出来了。”
今日的稀饭煮得稀巴烂,可水放少了,太干了,属于稀不稀干不干的状态。
今夜,常老头起了个心眼,顶着吃撑闹肚子的风险,将所有的剩菜都给吃完。
相信要不了两天,他就能彻底地改善伙食,摆脱白风的黑暗料理。
想想就美滋滋的。
来工作,可实际却没有什么工作可做,路清不免有些慌张。
一吃完饭,她就主动说去洗碗。
常老头急忙叫住她,“路丫头,你坐下,碗不用你洗。”
“这……可是我今日什么都没干,这不大合适吧?”
“合适,合适得很。叫你来,主要是为老夫解闷,又不是真叫你做事。”常老头一副关爱残疾人的模样,表明路清可以什么都不做。
路清狐疑问:“老头,你该不是没钱给我发工钱才这么说的吧?”
给她准备那么大的房间,现在又说她可以什么都不做。
打工遇到这样的老板,简直不要太爽喂。
常老头故作深沉道:“老夫昨日就说了,工钱的事,还得看老夫的好徒儿。他若能挣到钱,你的工钱就少不了。”
这下,换顾西风狐疑地看着常老头,“师父,我怀疑你在坑我。”
“……”常老头一愣,“你拿出证据来。”
“我没有证据。”顾西风不知自己该不该认栽。
路清算是听出来常老头的意思了,她问:“你的意思是,你做甩手掌柜,啥也不管,钱也不管,咱们都是股东,挣了钱人人有份?”
“可以这么说。”活到这个岁数,见识过许多妖魔鬼怪,他早已不看重名利。
路清忽地笑得见牙不见眼,跳到常老头身后,给他捏起肩膀来,“老头,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将济安堂发扬光大的任务,就包在我身上!”
打工,她深知一个道理,锅里有了,碗里才有。
既然老头撒手不管,那她就是这医馆的主人。
顾西风表示,有个不靠谱的师父,压力山大。
常老头安然享受着路清的服务,“路丫头,你就别操心那些事,有西风和白风……”常老头顿了一下,这俩名字咋有些拗口?
他换了个说法:“有西风和小白在,好多事他们都会做的。你就安心歇着,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
“这么好?老头,你该不会是在打什么坏主意?你想把我卖了?”
“老夫能打什么坏主意?老夫年迈体弱,身边又无个亲近的人,又觉得跟你投缘,便叫你来好与老夫做个伴。再说,你跟西风感情甚笃,小年轻人常分居两地也不好。”
“……”前半句路清还有些感动,陪伴孤寡老人这种事她能接受,但何为小年轻分居两地?
顾西风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起身朝前厅去。
常老头又说了好些好话,话里话外都表示,因为喜欢路清的性子,把她当亲孙女看待,叫她不要拘束,就算她什么都不做,也有工钱。
路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狐疑地看了常老头好几眼。
然而,没过多久,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真的被坑了,还是心甘情愿的那种。
什么照顾孤寡老人都是说屁话!
这就是个有心机的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