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琪一见宋平,就扬声“赞”道:“宋大人真是办的一手好案!”
对这蛮横的姑娘,宋平心中厌恶,忍不住将其与路清比对了一番,这一比对,更加厌恶。
他道:“姑娘息怒,本官也只是奉命行事。不过,伤人者家属还是前来致歉,叫本官将这上好的伤药转交给小姐。”
宋平将药搁在桌上。
“本小姐的容貌,岂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恢复的?”顾思琪拿起那药,狠狠朝地上砸去。
“噼啪——”
精致的小药瓶应声而碎。
宋平肝疼,好好的药,不要的话,可以给他啊!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他收起心疼,道:“姑娘,这药是顾大夫让本官代为转交的,是好药……”
“你说谁?”
“顾西风顾大夫给的药。”宋平皱起眉头。
他忽然想不明白,面对顾决就算了,为何面对顾思琪,他也会下意识的降低姿态。
他可是朝廷钦点的正当官员……
想到这里,他忽然挺直了身板。
“你不早说!”顾思琪忽然大声说。
她蹲下就想去拾药,可那药粉随着碎片散开,根本揪不起来。
她撇着嘴,心中烦躁不堪。喃喃道:“顾西风为何来送药?”
“伤你的是他娘,他代他娘道歉来的。”
“什么?那他人呢?”
“走了。”
“走了……”顾思琪蹲在地上,愣愣地看着门外。
被挠时,她只顾着护脸,根本没看到那妇人的长相,在公堂上,她也没看到。她根本不知道那人是顾西风的娘。
若早知道,她便能有很多借口去接近他……
多好的机会,就这么败了。
叫人难以接受。
想到这里,顾思琪心头便懊恼,她冲宋平嚷道:“你为何不早说啊?”
宋平扯了扯嘴角,胡乱扯了两句就走了。
这父女俩,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疯疯癫癫,不可理喻!
……
出了县衙,顾西风依然拽着路清的手,一脸平静,慢慢地走着,思绪有些恍惚。
昨夜跟路清说了那番话以后,自己的心境不知不觉间变得开阔了。
顾有仁无情,那他为何要一直记挂着?只当他是茅坑里的屎,不予理会就是。
想到这里,他手上忽然用力,听到身旁姑娘吃痛低语,他才猛地回过神,“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路清摇了摇头,蹙起眉头看向他“顾西风,你怎么怪怪的?”
顾西风一愣,笑了笑道:“哪里怪了?”
“说不上来。我问你,人都说不计较了,你为何非得亲自来给人送药、道歉?又让宋平转告那样的话?”说着,路清忽然顿住,独自在那挤眉弄眼。
顾西风嘴角一抽,心知这姑娘可能又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想法,他急忙开口想要辩解,却被路清抢先开口。
“你该不会是故意找借口想见顾思琪吧?”
“……”
“其实吧,那大小姐虽刁蛮任性,却也长得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又有个当官的老爹,条件自是没的说。你若看上她,也……”
“快走,一会儿三叔和爷爷该担心了。”不等她说完,顾西风就拽着她加快脚步,不让她说下去。
可路清好奇心被勾起,忍不住继续嚷道:“顾西风,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回身看向路清,一本正经回答:“不是。”
“那你为何担心别人的伤势如何,会不会恢复?虽说伤在脸上,留疤会不好看,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路清等着圆碌碌的大眼。
她也没细想自己的立场,为何非要追问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
就只是……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不畅快而已,毕竟,顾大娘是也是因为顾思琪,被打入大牢,那种蛮横无理的人,不值得同情。
路清偏心地想着,完全忘记了这事是许氏做得不对,顾思琪只是受害者。
顾西风抿着唇,忽然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来,可他这憋笑的模样,让路清看了更恼火。
“你笑什么!”
“路清。”顾西风对她道:“你的意思是,我关心别人的伤,就是看上人家了?”
“这……我怎么知道?”路清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多有不妥,显得小气,脸上一热,别扭地转过头去。
“你说得对。”
“你果然!”
“我最关心的,是你的病、你的伤,可有好全了,还需不需要用药,或者,用针灸能不能彻底根治?”顾西风声音浅浅,温柔得能让人耳朵怀孕。
路清愣了一下,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承认了喜欢顾思琪?
不对,他承认的是自己的问话,关心别人的伤等于看上人家的问话。
他突然说关心自己的病和伤,是什么意思?
简单换算一下的话,他那么关心自己的伤等于他看上了自己?
!!
路清忽地睁大了眼。
这怎么可能!!
她将顾西风不可能看得上她的种种理由在脑海里盘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