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本也是好心,一来可以帮老板捉住吃霸王餐的人,二来还可以给自己免单。
怎么算,这都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她没料到,那人会是路大宝,还会赖上她们。
她后悔没听路雪的,可终究还是来不及了。
她们都被堵在面摊子上。
对方说了,解决办法有两个。
一是公了,押送至官府,交给青天大老爷判决。
二是私了,赔钱。
杨氏向来胆小,一听到要押送至官府,就怕得发抖。
路雪说,这事是路大宝造的,与她们无关,接受见官。
可杨氏听到人谈论,路大宝吃霸王餐,又恶意伤人,只怕不是牢底坐穿,就是乱棍打死。
路大宝一听,才知自己闯了个多大的货。
他挣脱了绳子,跪在杨氏跟前,“娘子我错了,不能去见官,娘子,求你救救我。
一日夫妻百日恩,说到底,咱们到哪都是一家人。
你可以对我狠心,可孩子都没了爹,家里又没个男人,免不得会叫人欺负。
娘子,为了孩子,你也得救我……”
看他一身褴褛,可怜兮兮,杨氏于心不忍,撇过脸去。
“大叔,你要我跟你说几遍,我爹早就死了。再者,这事是你惹出来的,怎么有脸找我们帮你?”路雪一脸无情。
路雪本就不喜路大宝的为人,自从他抛弃妻子后,就更加瞧不上这样的人。
她倒是狠得下心,说不认路大宝就不认。
可现在,不管他们怎么说,面摊的伙计就是不肯放他们走。
那个穷酸汉一看就拿不出钱,她们自然不能走。
杨氏皱着眉头看向一旁卑微的路大宝。
他说得不错,到底还是合法夫妻。
于是,杨氏圣母心又泛滥了,松了口:“要不私……”
“娘!不行!我不同意!凭什么要我们承担?又不是我们烫的人。”路雪认为,此事跟她们没有关系,不该承担。
杨氏拍了拍路雪的手,柔声安慰,“小雪,算了,他好歹是……”
“那是他自作自受!”路雪不依不饶。
路大宝神色一动,悲戚道:“可怜见的,女儿不管爹了,你们还是把我扭送到官府吧,我正好也想告一告县太爷,不孝子女该当何罪?”
杨氏一听路大宝要去告小雪,心头大骇。
按东黎国律法,不孝父母者,轻者坐牢,重则剥皮萱草,挫骨扬灰。
为了孩子,折点钱财又何妨?
她便下了决心,“还是私了吧。”
在她说出这话时,路雪就嘟着脸,气鼓鼓坐到一旁了。
让她做圣母做好人!
回去怎么跟姐姐交差!
路大宝倒是笑逐颜开。
面摊子的伙计也松了口气。
反正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只要有人赔就行了。
由于烫伤严重,便请了安南县最好的大夫,高氏回春堂的高韵前来诊治。
高氏收费向来较贵,又是出门看诊,诊金加上一罐烫伤膏,就要十五两银子。
杨氏一听,顿时两眼发黑。
“怎的一点药膏就要这么多钱?你们是串通好了来骗银子的吧?”
高韵一脸不悦,看向一旁的伙计,“若不治,我便将药收回。”
那老板哎哟一声,踢了路大宝一脚:“想赖账?我看,还是把他押到青天大老爷跟前,将这种无赖打死算了。”
路大宝一听要见官,要打死他,顿时急的不行。
他知道,杨氏性子软,好拿捏,尤其是在孩子的问题上。
于是,他又将目光投在杨氏身上,“娘子,你就把钱给他吧,如若不然,我不好过,也只能状告孩子虐待父亲。”
路大宝说得理所当然,全然没有方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
杨氏才后知后觉,自己落入了他的圈套!
装可怜来骗取她的同情,偏偏她就吃这一套。
懊悔不已无用。
现在,为了孩子的名声,她只能乖乖掏钱。
“娘!不能给!就让他去告好了,我正好也想问问县太爷,将自己的孩子卖掉,会受什么责罚!”路雪恶狠狠瞪着路大宝。
可路雪终没说杨氏。
杨氏害怕见官,害怕波及到自己女儿的名声,不赡养父亲,那是多大的罪啊。
虽说路大宝卖了孩子,也该受到责罚。
可就算是他们赢了,孩子不赡养父亲的罪也会落下。
万一被人知道,两个女儿可都要怎么嫁人?
想到这里,杨氏叹了一口气,“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说着,就将银子给了高韵。
高韵姿态较高,一脸不屑,拿了钱,领着自己的伙计就走。
“医药费赔了,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杨氏道。
伙计没了主意,便看向自家老板。
那面摊子老板咬着后槽牙,看了看翻倒的锅,今日这一遭,真是憋屈得很。
他狠狠一巴掌扇在路大宝脸上,“妈的,活腻了!给我往死里打!”
随后,又看向杨氏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