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哥请留步。”妇人跟了上来。
妇人虽上了年岁,可仍然能看出风姿绰约,一副美人皮相,六十岁,看起来就像不到五十岁的。
随着她一同过来的,还有淡淡的药香味。
她说话时,还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让人不敢怠慢。
顾西风恭敬行了一礼,“不知夫人有何贵干?”
“无理的家伙,你知不知道……”高韵开口。
妇人抬手制止他的话,看向顾西风,“我方才听你说,那药膏里,应加白茅花,想问问你,对此有何见解?”
顾西风轻蹙眉头打量着她,没有开口。
高若柳儿解释道:“是我唐突了,我只是好奇,这白茅花价格低廉,加与不加,实际上差别并不算太大。你既提出白茅花,想必,是有一定见解的。”
顾西风微微倾身,“夫人,是晚辈唐突。每个大夫对医药都有不同的见解,方才我说的,不过是我自己的方式。”
高若柳儿怔怔地望着他,似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
顾西风淡淡一笑,“晚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有更好的方法,哪怕只好上一丢丢,也该用这更好的方法来。”
“不知小哥,师从何人?”
“一个走街串巷,名不见经传的赤脚大夫罢了。”
说完,顾西风转身带着路清就走了,手中还提着装药的布袋子。
高若柳儿望着他的背影,怔了许久。
“婆婆?您怎么了?”高韵轻声问。
“与你一同去武兴县的,就是这个年轻人?”
“是。”高韵抬眼望着高若柳儿。
后者面色忽然冷下,“废物!竟然会败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后生!去把我的手记抄十遍。”
高韵:……
他不服,但他不敢反抗。
做了高氏传人,必须按照高氏的规矩来。
而这规矩,就是高若柳儿,一个一辈子争强好胜的女人。
高若柳儿回到自己的房中,望着一柜子的瓶瓶罐罐,回想起她这一辈子,看似赢了,实际上是输了。
良久,房中传来重重的叹息声。
……
路清在街上找了好久,才看到卖水缸的,她一下定了两个,好想丢空间去,但……这周围人这么多,她也丢不进去。
无奈,只好等顾西风去叫牛车过来接。
顾西风走开时,还不忘提醒:“路清,不准乱跑,若我回来没看见你,回去我就告诉你娘,你想不开。”
路清:……
她看着像想不开的人么?
只是顾西风一走,她也离开了。
杨氏交代的,买几匹好布,和棉花。
买好了东西,便回来卖水缸的店铺门口等顾西风。
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喂,乡巴佬,你怎么在这?”
顾思琪一身粉色衣裙,肤白貌美,跟路清对比起来,路清的确是个十足的乡巴佬。
“我在哪要你关心?这里是你家?”路清很是不喜这姑娘的态度。
“哼,乡巴佬就是乡巴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顾思琪一脸鄙夷。
“你吐得出,你吐一个我看看。”路清当仁不让。
“你!”
“你若有病,就去治,别没事整日瞎出来晃悠恶心人。”路清白了她一眼。
才赶回来的顾西风,正巧听到路清这两句话,他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叫店里的伙计帮忙将大水缸搬上牛车。
一扭头就看到顾思琪看着他,“顾大夫,好巧。”
“嗯。”顾西风微微点头,领着路清就要走。
“等一下!”顾思琪快速走了上来,“你们还没吃饭吧?难得遇见,一起吃个饭吧。我听说香满楼新推出了一道清蒸鱼,特别好吃。”
姑娘笑得清纯可人,可顾西风不冷不热,“不用,谢谢。”
“那不喜欢吃鱼的话,还有别的,像什么狮子头、叫花鸡、香酥闷肉、清炖全鸡、东坡肉,都是江南名菜,可好吃了。”
顾思琪一边报菜名,一边看着顾西风的神色,可他依旧是淡淡的模样。
反观一边的路清,口水咽得咕咚咕咚响。
“顾西风,要不……”
她才开口,顾西风便冷声拒绝,“多谢姑娘好意。”
顾思琪不依不饶,“顾大夫无需客气,我请你们吃。呃,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当是代我爹爹感谢你,多亏了你,才能那么快平息了武兴镇的瘟疫。
我听我爹爹与宋大人说起,十分欣赏你与高神医这样的青年才俊。改日,我引荐我爹爹给你们认识。”
顾西风已经很没有耐心了,现出一丝烦躁,“姑娘抱歉,我不认识你爹爹,也不想认识无关的人,还请你不要再拦着我们。”
路清蹙起眉头看向顾西风。
她可是见着顾思琪的那个爹了,官比县令还大,若能与之交好,日后倘若有事,没准能叫他帮忙。
顾西风为何这么冷酷无情?
想不通。
顾思琪愣了一瞬,她都搬出她爹了,怎的还不好使?
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