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就是人比人气死人么?”路清一拉开门,就看到五个扬着不同表情的妇人,抬着眼四处打量着她家房子和院子。
熟悉的就有刘桂花、张大河的娘张周氏,还有三人面熟,但路清叫不上名字。
看到门突然开了,几个妇人都愣住了。
“呵呵……在家呢?”刘桂花尬笑。
“不在家在哪呢?”路清倚在门边。
“哎哟,瞧你那得瑟劲,神气什么?”周氏嘴角拉着脸皮,干瘦的脸看起来最是尖酸刻薄。
路清:……
摸着良心讲,她可从未得罪过这几人,怎么一个个眼里都充满鄙夷?
“大娘……”路清淡淡道。
生气了。
周氏大抵能猜到路清是要反驳她的话的,她心里已经开始在想,如何怼回去。
可路清忽然扬起笑脸是什么意思?
“大娘,你说对了,分到砖瓦房,我就是得瑟就是神气,有什么问题?”路清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得人畜无害。
周氏一时哑口无言,能有什么问题?就是让她感觉心里头十分不舒服。
“啧啧啧~”周氏抱着手,“你还有脸问我有什么问题?”
“为什么没脸?”路清无辜问。
“……”周氏被她气得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路清,你还有脸问我?”
“呃……这个问题你问过了。”
“……昨日你是不是去勾搭县令大人了?为何你家能分到这么好的房子?”
路清疑惑,“这么说的话,我也想知道,顾西风是怎么搭上县令大人的,怎么他家也分在这边了。大娘,要不你过去问问?”
“我问什么……路清,你少在这装傻充愣!”周氏指着路清大声道。
“被你们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装了。”
周氏心里一得意,果然,被她说中了,这死丫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想故意炫耀!
分到好房子的个中缘由,只怕也是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
周氏冲几人一扬眉:果然不出所料,瞧着,真相马上来了。
只见路清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眼角,“几位大娘,我的命好苦啊。本以为分到个好房子,能炫耀一番。
谁知,这屋顶到处都是漏的,屋里头全是湿糟糟的泥坑。杂草丛生就算了,还遍地石头,根本就没有能下脚的地。
昨夜我们母女几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整理出一小片能睡觉的地方。
结果,地上蛇虫鼠蚁太多,给我浑身咬出许多脓包来。
你看,那边那些草和石头,都是今日花了一天时间清理出来的。
几位大娘,你们说,这房子到底好在哪里?没准还不如你们家的。”
路清抬眼看了看愣在院中的几人,那几人正看着院子里的杂草和石头。
的确,她们那边虽是草房子,可里头干干净净的,只有石头没有草。
所以,还算是不错?
几人面面相觑,默契点头,的确不错。
草都被割来盖房子了,屋里自然干净。
路清顿了顿,继续哭道:“也不知我和顾西风到底怎么得罪了那位官家小姐?分明就是她撞的我。
结果,人家一句话,就让我们两家只能住这么差的房子。这心里的苦,我找谁说去?
几位大娘,要说起来,我可真羡慕你们。一村的人,能住在一起,相互能有个照应。
我们两家被分配在这样的角落,背后还是大山,实在是苦啊。早知道,我就吃点亏,不得罪那位小姐了。”
刘桂花嘿嘿一笑,“原来是这样,要我说,你还真不应该得罪那种有钱人,这下好了,还连累了顾西风一家。”
刘桂花性子属于比较中立的,说难听点就是墙头草。
但周氏是真的尖酸刻薄,听闻路清如此诉苦,她心里反而有点高兴。
那一份嫉妒和成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都是该!我早就觉着,你那嚣张的性子,得罪人是迟早的事。”
路清长叹:“哎,谁说不是?我都后悔死了。”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知进退,喜欢自取其辱。总以为自己就是天,殊不知天外有天……”
周氏站在长者的角度,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几句,趾高气昂地走了。
路清学着她的语气,扭动着屁股,戏精上身一般,“哎哟哟,你们这些井底之蛙,殊不知天外有天……切!”
关门进屋,路雪抬着大眼,疑惑地看着她,“姐,这就……打发了?”
“昂,不然我怕她们想留下吃饭。”路清端起碗,开吃。
路雪皱着眉头,“可是她们那么说你,你为何不骂回去?”
她可都听见了,那些婆娘玷污自家姐姐勾搭县令大人,气得她想摔碗出去对骂。
路清摸了摸路雪的小脑袋,“当然可以骂回去,而且我还能骂得更难听。可那样做的话,你猜会有什么后果?”
“会气死她们!”路雪鼓着脸颊,气呼呼的。
杨氏道:“小雪,你姐做的是对的。若当真与别人破口大骂起来,骂赢了,人家会说你姐是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