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了一早上,地也干了,柴也勉强能烧,大家随便弄了点吃,就开始上路。
前路茫茫,不知去向,但这南郊郡乱成那样,定是不能留的。
大部队沿着脚下的路,一直往东去。
三日后,在路上又下了一场雨,这次大家都有了经验,安全躲过。
只不过这场雨后,没有出太阳,天阴沉沉的,感觉随时可能会再下雨。
这边路上,偶尔能看到一些从西边来的老乡,大多数还是留在了路上。
或饿死,或惨死,或在中途住下了。
前方,隐约能看到一些屋顶,想是有村镇。
有人的地方,就有希望,大家加快了脚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这个叫武兴镇的地方。
从大家都是仓皇逃出来的,本就没多少钱,在南郊郡又折了些东西,根本就住不起客栈,或舍不得花钱。
于是,大多数人都留在了城外。
路清自然是想住客栈。张大河也还有钱,跟着路清一起。
顾西风不在乎那点小钱,带上一家老小,也进了镇里。
街道上静悄悄的,偶有一两家铺子开着门,但大多数是关门闭户的。
有一家客栈亮起了灯,可大门是关着的。路清正欲上去敲门,张大河抢先了一步。
敲了好一会儿,那门开了一个缝,一颗脑袋从里面探出来,“你们是做什么的?”
“你这是客栈不?”张大河问。
“是客栈。”那小二瞅了瞅张大河身后的人。
“既是客栈那为何闭门不开?”
张大河语气不好,对方也没给他好脸色,“我家客栈你管我开不开?”
说着,“嘭”一下将门关上了。
张大河跳起来就吼:“什么态度!大爷是给你们送钱来的!我看你这客栈迟早要完!”
“哎哟我的哥!”路清一拍脑门,无语地看向张大河。
此时此刻,她很想告知全世界,他们不是一起来的。
“张大河,你退下,我来问。”
路清一把将张大河扯了过来,抬手轻轻敲着门。
过了好一会儿,刚才那个小二的脑袋又冒出来了。
路清似受惊了一般,蹭地一下跳开了,那小二见她如此,更是生气。
“干什么干什么!说了不接待还敲!”
“哇!你吓到我了!”路清惊道:“没想到这平平无奇的小镇,竟会藏着你这般英俊帅气的小哥。”
路清夸张地拍着胸脯。
“英俊帅气?”那人愣了一下,面色缓和了许多,说话的音调也降了下来,“哪里来的小姑娘?可真是会说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路清扬起甜甜的笑容,“你可真是夸奖我了,我不过实话实说。
这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哥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不等他点头,路清直接问:“这镇这么豪华,怎么人会如此少?难不成,夜间有猛兽出没?”
“唉,实不相瞒跟野兽也差不多。”小二眸光暗了暗,“你们是外地来的?”
“嗯呐。”
“逃荒来的?”
“嗯呐,路过这里,想找个客栈好好休息。”
“一起的?”
“嗯!都是一起的。”实际上,路清想说,张大河一家不是一起的,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了。
小二又将这些人打量了一番,这才开门将人迎了进去。
张大河嘿嘿捧着笑脸,“清清,真有你的。”
进得大厅,路清问掌柜的,这镇子为何这么古怪,掌柜的说起缘由。
“这武兴镇,是属于荆北洲安南县最西边的镇子,半月来,阴雨绵绵,也就是这两日才停下来的,整个镇上,半数人染上了风寒。
十分严重,已经死了四五人了。大家都在说,定是有人惹怒了老天爷。老天爷就连连下雨,惩罚我们武兴镇来了。”
路清叹道:“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掌柜的一拍手,“这不,雨一来,就有许多感染风寒的,起初有人说是瘟疫,没人信,后来,接连死了四五人,才不得不信。”
“所以,大家都躲在屋里,不出门,铺子也不营业?”
路清这话可谓是说到金掌柜心坎上了,赞同道:“可不是!都怕挣那点钱,还没命花。”
金掌柜给安排了住处,大家都上了二楼。
路清眼眸一转,将顾西风拉下楼来,“小哥哥,赚钱的机会来了!”
不用说明,看她那满眼冒金光的样子,顾西风就知道,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你是不是傻?这么大的镇上,会少大夫么?”
“呃……说不准还真没有,我去问问。”
路清来到前台,“掌柜的,镇上没有大夫么?小小风寒,怎么会怕成这样?”
金掌柜显然十分激动,挥起双手,唾沫横飞,将事情渲染得扑朔迷离,颇有说悬疑案件的架势。
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最后,路清总结了两点:一是风寒初起,大家都去看病了。二是看病的人太多,感染了大夫,大夫是第一个死的。
她一脸纠结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