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风正在思考,怎么才能跟村人串通一气。若是有人问起什么,至少,要统一口径。
这实在有些难办。
还没等他想出合理的办法,就见顾三叔领着杨氏和路雪急匆匆跑来。
还没到休息点,杨氏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上碗也滚了出去。
顾三叔扯着杨氏的手臂将其拉起来,可杨氏腿直接软了,站不起来。
顾三叔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上手,半搀半拖将她拖了回来。
他一放手,杨氏就瘫软在地上。
杨氏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牙关打颤,看到路清,就一个劲地抹眼泪。
路清急道:“娘,发生什么事了?”
好不容易才将她扶到一旁坐下,坐下后,她还是浑身筛糠一样抖着,说不出话来。
“三叔,这是怎么了?”路清看向顾三叔。
“我也不知,我在后面什么都没看到。”
最后还是路雪将路清拉到后面,低声道:“姐,我们去领粥,看到官兵拿着画像一个个的问。那画像上的人,跟四哥他们三人很像。”
杨氏慌张地撇了一眼城门那边,踉踉跄跄来到路清跟前,握着路清的手,剧烈颤抖着。
“清清,他们说,若有人告知逃兵的行踪,能领赏钱。娘担心,若是有人说出,我们定会受牵连,所以才急忙赶回来。清清,现在该怎么办?”
逃兵?悬赏?
路清虎躯一震,完犊子了!
难怪杨氏会抖成那样,若是梨花凹任何一人认出画像就完蛋了,这可是要被杀头的。
路清反手握住杨氏的手,“娘,别怕,他们是好人,我来想办法。”
只能是安慰,实际上她也没有办法,别说是村人,就连她也想去领赏。
或许是有了路清的安慰,杨氏才渐渐平复下来。
林洛川紧皱着眉头,南郊郡亦是如此,他们还能回得去么?
“路姑娘,顾大夫,林某不能再拖累你们,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吧。”
“只能这样,以后若有缘再见,记得还我钱。”路清一脸愁容。
实际上,活不活得下去还不一定呢……
林洛川从怀里掏出一只玉制短笛,上头刻了一个浅浅的“林”字。交给路清,“日后去了京城,可以用这个找到我。”
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的样子,路清不客气地将玉笛塞进怀里,学着江湖上抱拳的手势,“谢了。”
匆忙告别后,林洛川三人便钻进了一旁的林子,看样子,是想从山里通过。
路清忙叮嘱路雪和林氏,若是有人来问,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顾清华忽然出声:“要不我们也跑吧。”
“正合我意,此时不跑更待何时?”路清将路山叫了过来。
可顾西风皱眉道:“不行。”
若真有人揭发,再看到他们两家人都不在,不就落实了罪名,只怕到时候他们还没跑远,就被捉了。
顾西风才将利弊分析完,就见一队官兵朝他们走来,领头的正是马脸男。
而他们后头跟着的,是懒汉周福海。
周福海往梨花凹这边指着:“官爷,就在这边。”
淦!
路清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村人举报的这个“万一”,她也只是猜测,没想到竟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顾清华一抹冷汗,上前去点头哈腰打招呼。
马脸男一把推开他,冷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位,目光在路清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又板着脸看向周福海。
“你说的人呢?”
周福海挠了挠头,“天亮时还在呢。”他又看向路清,“喂,跟你一起的那几人上哪去了?”
杨氏浑身一颤,紧紧抱着路雪。
路清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无辜问:“大叔,我们一起的有上百人,不知你说哪几个?”
“就是那什么……”周福海还没说完,就见马脸男展开一张画像,他连忙指着那些画像,“就是画上这人!”
路清凑近仔细瞅了好一会儿,“这……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的,我看不出这像谁……”
马脸男见她一脸真诚,不像撒谎,又拿着画像问其他人,大家也都说认不出来。
马脸男冷眼转像周福海,后者心头一震,对着路清道:“怎会看不出?就是你们在路上救的那几人!”
路清咬着后槽牙,真想冲过去给他的嘴缝上!
马脸男“咻”地抽出刀,指着路清,“人在哪?”
路清仓皇跪地,与那刀拉开了距离,浑身抖得像筛糠一般,不敢说话。
马脸男阴森森的声音从上头传来,“那几人是朝廷重犯,你们可知窝藏朝廷重犯是何罪?”
路清又是一个激灵,忙磕头道:“官爷饶命,民女的确救过三个男子,可民女只是见财起意,拿钱办事,并不知他们是何人。”
说着,她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民女只收了这么些钱。”
马脸男一阵烦躁,厉声道:“废话少说,人在哪儿?”
“民女不知,方才大家都跑散去领粥,民女也没注意他们有没有去了。”路清抬起头来,指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