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宁握着手机的指尖颤了颤。
她忍不住想，这是专门为我放的烟花吗？
她不敢问，万一这是别人家里除夕的例行活动，只是见她说不能放烟花，就顺便拍下来发给她。
这一问尴尬的可就是自己了。
方宁纤细的手指划过屏幕：“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又觉得不够，加了一句：“你也新年快乐！”
收到消息，周辰心头偷偷泛起了一丝欢喜，他弯下腰，开始收拾燃放后的残局。
“周辰？”黑暗中个子不高的年轻男子走近，等到他走到跟前，周辰才认出来是住在隔壁的王阿姨的儿子，李浩。
他满脸惊讶：“刚刚那个烟花你放的？”
见周辰点头，他双手插兜，嘴里嚼着戒烟糖：“我记得你不是不爱玩这些吗？小时候大家都聚一堆放烟花，就你，怎么喊都不来。”
周辰抿起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摄影作业，没办法。”
“不愧是大学，还有摄影课呢。”李浩露出羡慕的神色，他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跟着一群年轻人去外地打工。
周辰并非有意戳中别人的痛处，没接话，转头继续收拾。
李浩拎起最大的烟花筒：“你这烟花哪儿买的？最近不是都断货吗，我比你早两天回来都没买到。”
周辰随口道：“提前买的，未雨绸缪。”
“哦，怪不得。你早说放这么好看的烟花，我喊咱们松木巷的老老少少都来看。这会大家都在家里看春晚呢，你呀，按照习俗应该十二点放。”
周辰若有所思，小声嘀咕：“十二点，万一睡了呢。”
“谁？咱们这里，除了老人家，今晚谁不守夜啊。”李浩挑挑眉，装作很懂的样子：“大城市就不同了，没烟花放确实挺无聊的，不过可以开派对。”
不知不觉，春节已经过了好几天。
周辰穿着黑色羽绒服，慵懒地倚在公交车站牌旁，时不时看看手机，似是在等人。
过了没几分钟，便看到苏力在马路对面招手。待到红灯变绿，苏力直接跑过来，热情地搭住周辰肩膀：“走，先吃饭！”
周辰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苏力选了一家餐馆，点完菜，神秘兮兮地说：“这家餐馆的老板娘贼好看，等下她出来你好好看看。”
周辰并未回答，直直地盯着苏力，严肃问：“约到了吗？”
苏力无力垂眸，叹了口气：“这家伙，还是不愿见我们。”
周辰似乎心里早有准备，没说话，微微攥紧了拳头。
苏力倒了杯茶推到周辰面前，低声宽慰：“阿辉那小子本来脾气就拗，你又不是不知道，再给他点时间。”
周辰抿了口茶，放下杯子：“还剩不到一年？”
苏力点头：“嗯，半年多。”
“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周辰想，这样郑辉总没法避着他们了。
“行。”
点好的菜陆续被端上桌，苏力拿起筷子，夹了块豆腐到周辰的碗里：“对了，你那个摄影作业交差了吧？”
周辰忙着提交车票订单，随口问：“什么摄影作业？”
苏力抬眼：“就年三十那天，你在好几个群里问哪里还能买到大烟花，不是说有作业吗？”
周辰身形一顿，故作镇定：“勉强。”
苏力鼻子哼了一声，抱怨：“你还勉强，为了帮你，家里仅存的几个烟花全给你了。我小妹那个闹腾的，哭喊了一晚上，连带着我爸妈把我骂了一顿。小丫头这两天都没和我说几句话，记仇得不行。”
周辰抿抿唇，给苏力倒茶：“和琪琪说，等下次周辰哥哥回来给她带礼物。”
“下次？你这两天不去我家？这小丫头也就听你的话，我这亲哥在她面前一点威望也没有，估计就是看你长得帅，这么小就是个颜狗。”
“我明天就回江城了。”
苏力瞪大眼睛：“这么快？你们学校寒假放这么短？”
“回去还有事。”
“你小子，”苏力一副八卦的样子，“不会谈恋爱了，赶着回去看女朋友吧。”
周辰瞥了他一眼：“正事。”
苏力才不信，周辰的兼职就是帮人敲代码，这活只要有电脑哪里都能干。他嫌弃地摇摇头，心想周辰一定是谈恋爱了。
方宁在衣帽间捣鼓了半天愣是没选出一套自己满意的衣服，她哭丧着脸，忽然想起过年爸爸给的黑卡，忙起身随便套了件外套，背着包去了环球港，足足买了十套衣服才罢休。
她换上新衣服，打车到了酒吧，酒吧在江城最豪华的滨江地段，叫“SPACE CLUB”。
方宁小时候的玩伴小雅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叫了圈里好些个朋友一起玩，索性包了场。
一进门是深蓝色光柱隔断，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敲击心脏。
绕过隔断，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舞池，射灯映出时而变幻的彩光，方宁眯着眼垫起脚眺望了半天，才认出舞池中间举着双手扭动身子最欢快的那个就是小雅。
她快步穿过人群，兴奋地在小雅面前挥舞双手。沉迷音乐的小雅定睛一看，发现是方宁，冲上前狠狠地